他們建立了一套嚴格的會員製度,要經過層層篩選才能入會。在這個圈子裡混的,不是人精就是剛入圈的冤大頭,懂行的人自然能收到真家夥,而冤大頭總要為此付點學費。這是圈裡不成文的規則,而他們就是規則的製定者,背後牽扯的利益遠遠超過了古董的價值,他們在這個遊戲裡如魚得水,樂此不疲,從未有人揭穿虛偽。
他們是成為了人生贏家,但那三個本應該鮮活跳動的生命呢?他們原本是多麼幸福的一家三口,擁有屬於自己的美好人生,卻被這三個惡魔扼殺了,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在火光中。
他們該死,該千刀萬剮,該血債血償。
魏忘拿出準備好的尼龍紮帶,捆住丁炳強的雙腳和雙手,並在將他的手指關節折斷。不愧是中蠱喪失了心智的人,這種十指連心的疼痛,他竟絲毫沒有感覺。
長長的繩索從他的□□穿過,再打了兩個死結,魏忘拉著繩索往外麵走,丁炳強撲通一聲倒地,任由她被拖行至那棵樹前。
繩索的另一頭往樹乾上一拋,小藍不得不迅速躲閃。魏忘忽然陰沉沉地笑,“差點忘了你這個小東西。”
就在她出手的一瞬間,一隻焰燃黑蟲飛速閃過,猝不及防地紮進小藍的七寸,小藍像一條藍色的繩子從樹上掉下來。與此同時,麻安然心頭一緊,她感應不到小藍了。
“怎麼了?”吳恙焦急地問。
“我們得快些。”麻安然說完這句就後悔了,突然停下腳步,假裝鎮定地對吳恙說:“你還是在車裡等我吧。”
“為什麼?”
“兩個人太顯眼了,而且你在車裡好接應我。”
吳恙瞧她不自在的樣子,就知道她在說謊,“她很厲害?比你還厲害?”
儘管麻安然不情願,但這是事實,她隻能點頭承認。
“既然這樣,那我更要去看看她到底有多厲害,厲害到連你都怕了。”吳恙不由分說地拉著她往前走,“快走吧,你不是說要快些!”
吳恙就是這樣,既不說些沒用的鼓勵,也不會說漂亮的安慰,但行動上已經說明了一切。越是危險的時刻,越是能看清自己的內心,她早已愛上麻安然了,她終於想要承認這件事。
她們加快步伐往墓地而去,麻安然久違地感覺到緊張,這種緊張是來自未知的同行,或許會把她的認知徹底擊碎。
魏忘用力拉拽著繩索,丁炳強隨之漸漸被倒吊在樹上,等到差不多高度,她將繩索捆綁固定好,再在丁炳強麵前吹一口氣,他竟立刻恢複了意識。
丁炳強醒來後,發現自己是這般模樣,開始大喊大叫起來,還沒來得及掙紮,手指斷掉的疼痛感瞬間灼心,一方麵他沒有力氣去扯斷尼龍紮帶,另一方麵他現在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翻轉過來的世界和陌生的女人,還未讓他看清周遭的一切,他的頭部已經開始充血,漲紅的臉和脖子,暴起的青筋,布滿血絲的眼球,還有破了一個大洞的額頭,無一不讓他痛苦。
魏忘很滿意他這副慘狀,甚至都不用給他求饒辯解的機會,丁炳強已經說不出話了,隻能發出極其痛苦的悶哼聲。趁丁炳強的意識尚未完全失去,魏忘抵著他的後背往上抬,他的上半身得以轉正,吸入一大口氧氣又讓他緩了一口。
丁炳強鼓足了氣,喊出一聲,“我有錢,我給你錢,你放了我。”
魏忘眉頭一皺,憋著嘴,十分不屑,“死到臨頭還廢話。”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殺我們?”
“我是誰?”魏忘冷笑起來,“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你隻要知道黃野、郭晚霞、黃以柔是誰就行。”
丁炳強聽到這三個名字,竟然毫無反應,黃野倒是有些耳熟,後麵兩個他完全沒聽說過。
魏忘見他一副想不起來的樣子,立馬怒了,“他們倆還會懺悔,你倒是始終如一,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敗類。”
想要聽到丁炳強真心實意的懺悔,簡直就是奢望。魏忘不想再多費口舌,將抵著背的手收回來,丁炳強立刻恢複成倒吊的姿勢,又感到充血的暈眩。
還沒等丁炳強暈過去,血螢蠱已經從青銅罐裡飛出,一團紅色火光的蟲子鑽進他的體內。
再數五個數,他突然清醒得不得了,所有的感官被放大,甚至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的血液流動的聲音,就像是一張巨大的地下暗河網,忽然間冒出了無數個洞,地下水爭先恐後地往洞口湧動,要衝破骨肉的阻擋去往新世界,接著他渾身濕漉漉的,眼睛逐漸被紅色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