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近距離,飛行速度如此之快,麻安然往側麵一閃,順利躲開了血螢蠱的襲擊。
魏忘一直在對著詭異地笑,好似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麻安然怕她那青銅罐裡再飛出一隻血螢蠱,她或許難以躲過一劫。
而就在此時,她忽然想起身後的方向,吳恙還躲在那邊,而那隻飛過去的血螢蠱,真正的目標會不會不是她,而是吳恙?!
她無暇顧及魏忘,立馬回頭望向吳恙的方向。若是此時魏忘趁人之危,她必將敗下陣來,但本能告訴她,現在最重要的是吳恙的安全。
可是,吳恙不見了,她沒有待在原來的位置,那棵樹後空空如也。
正當她焦急地張望,四處尋找吳恙的下落之時,那隻血螢蠱好似能鎖定目標,再次向她飛速而來。麻安然根本來不及反應,隻見紅光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亮。
難道就要命喪於此了嗎?吳恙還沒找到,怎麼辦?
也就是一陣風的距離,眼前突然閃過一個黑影,紅光消失不見了,而黑影撲倒在她身前,緊緊擁抱她。吳恙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麻安然的前麵,承受了血螢蠱的襲擊。
血螢蠱穿進吳恙的身體,而吳恙腿一軟,順勢滑進她的懷裡。
麻安然二話不說,立即召喚小白、小紅,它們相繼從血螢蠱的位置,鑽進吳恙的身體。
麻安然抱著吳恙感到手足無措,她沒有辦法解血螢蠱。她想求魏忘救救吳恙,讓她做任何事都可以,可此時的魏忘早已消失在她的視線,隻剩她獨自麵對這盤無解的殘局。
她的眼淚一點鋪墊都沒有,如傾盆大雨落下,“吳恙——吳恙——”
吳恙聽得很清楚,也能感知自己體內血液的流動,還有兩條小蛇在拚命和血螢蠱鬥爭。
“為什麼這麼做?為什麼要擋在我前麵?”麻安然心力交瘁地嘶吼,恨不得中蠱的是自己。
吳恙卻忍著眼淚,極其平淡地說:“我死了,豈不是更好。你為什麼哭啊?”
“你在說什麼?我不準你死,你不能死,你還沒……”
“還沒什麼?”吳恙說出她心中困惑已久,早已想捅破的窗戶紙,“還沒告訴你是誰殺了麻婆婆?還沒告訴你婆婆的臨終遺言?還沒告訴你我身上的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麻安然沒想到吳恙會直截了當地再次提起這些話,而且是在這種危急關頭。
她亂了心神,說不出半個字。
“還是說,你想問我是不是派來殺你的?”吳恙給了她致命一擊。
“你是嗎?”麻安然說這三個字的時候,能感覺到自己的顫抖,答案顯而易見,但她還抱著一線希望,但願她不是,或許她有苦衷。
吳恙淡淡一笑,“你又何必明知故問呢?”
相互對視的兩個人,想要觸碰又收回的手,麻安然止不住的眼淚,和吳恙吞咽回去的真心,在此刻化成一團稀泥,釀成了一鍋含沙帶淚的粥,讓人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沉默片刻,麻安然歎了口氣,哽咽地問:“既然是來殺我的,為什麼要替我受死?”
吳恙同樣歎了口氣,故作灑脫地回答:“你知道嗎,吳恙這個名字是為你取的。恙,是一種會傷人的毒蟲,而你又叫安然,安然無恙,安然,吳恙。我的存在就是因為你,是你身邊的毒蟲,為了接近你,欺騙你,再殺了你。在完成我的任務之前,我務必保證你活著。”
麻安然想過她是殺手,但沒發現她有什麼能殺她的能耐,所以才一直猶豫不決。如今聽到吳恙親口承認,多少還是有些震驚,而且沒想到連名字都是彆有用心。
“所以你是麻蘭芝派來的,你的任務就是為了騙我,殺我?”
吳恙不置可否,視死如歸般地看著麻安然。
“你到底想在我這騙到什麼?又想如何殺了我?”
“你們蠱師人人想要的終極秘訣,可以將活人做成蠱的,人蠱。”吳恙轉而將眼神閃到一邊,不再和她對視,“至於殺你,不用我動手。”
果不其然,不出所料。
麻安然抹掉了眼淚,仍是抱著不能動彈的吳恙,一頓一頓地說:“你和我,你和我上床,親吻我,擁抱我的時候,也是騙我的嗎?”
“是,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