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平靜似乎太過了,幾乎抽乾我對生活的熱情。
混混沌沌地在另外一個城市活著,沒有娛樂生活,沒有人際往來,上班下班,吃飯睡覺。
變得疲倦,遲鈍,喪失欲望。
幾個月後,我開始整夜整夜失眠,最後被同事送進醫院,急診醫生建議我轉去精神科。
掛號,就診,開藥。
勉勉強強靠著藥物作用,我的病好了一點。
原先平台的賬號被我擱置了,我忘記注銷,也不知道有很多粉絲在評論或是私信裡詢問我的狀況。
沒想到有一天還碰到了粉絲,彼時我正要去醫院看病,她是新來的值班護士,盯著我看了許久,忽然握住我的手,激動地說自己是我的粉絲。
她問我的近況和斷更原因,我沉默地說不出理由,隻好推說預約時間到了,借機溜走。
後來林應星在我視頻底下看到她發的評論,私信聊天套出了我就診的醫院。
我們坐在公園長椅上聊天,他有點奇怪,和我說話時,眼睛總看向其他地方,不過我也懶得想原因。
他勸我離職,跟他回s市,我搖頭拒絕了。
許是我狀態實在不好,他非得帶我去看心理醫生,我疲於應付,隻好隨便他怎麼折騰。
他每兩周會飛到s市監督我,連續的心理疏導和藥物治療,我的病看起來好了很多。
林應星在我麵前很少提她,可能是怕病情加重。
關於她的事,我也大概知道一些,比如她結婚了,或者她成為了集團副總裁,都是從新聞裡看到的。
唯一讓我感到高興的是,她們公司現在發展得很好。
事業家庭,她現在都有了,挺好的,再好不過了。
林應星知道我從沒放下她,看著我一副她好我就好的樣子,實在忍不住說出了真相。
丈夫態度冷漠,頻繁出軌,公公強勢多疑,隻看利益,就連林氏集團內部,僅僅因為她女人的身份,也對她多有刁難。
她的婚姻像是一場獻祭,隻不過祭品是她。
“當初你說她丈夫愛慕她,指明要娶她,其實根本不是,是嗎?”我冷冷地看向他。
“我……”林應星頓住。
“你想讓他們結婚,於是來騙我?如果她不願意,會怎麼樣?”
“如果她不願意,程一會替她頂上去,林董事隻要一個能力出色的兒媳幫他管理公司,至於是誰,他根本不在乎。我沒騙你,他兒子是真的喜歡過袁輕,我以為他會好好待她的。”最後這句話,他說得很輕。
“原來是這樣。”
原來隻需她在林家委曲求全,其他困難就都迎刃而解,公司也不會遭受重創。
為什麼我那麼傻,什麼都不知道,我好難過啊。
次日,我站在了她家樓下,我想我是昏了頭了,我現在有什麼資格來找她呢。
不知道多久,遠處走來一對男女,她們在樓下停住了。
“送到這裡吧,我先上去了。”熟悉的聲音傳來,我呆愣愣地看著被燈光籠罩的她。
“袁輕,我是真的喜歡你。”男人深情地凝視著她。
“哦,快走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說我喜歡你。”
“所以呢?”她的語氣越發不耐煩。
“所以,我們倆能不能好好過日子。”
“彆在這做夢,你在外麵想怎麼搞就怎麼搞,彆**煩我就行。”
“你……”
“快點走,我現在心情很差。”她冷冷地看他。
等男人離開後,她朝著我站著的位置走過來。
大腦一片空白,我緊張地手心發汗。
“你來這裡乾什麼?”
夜晚溫度低,我又站了好一會兒,身體都有些凍僵。
她看我隻睜眼瞧她,沒再多說,轉身走了。
我下意識牽住她的衣角,她頓了頓,一把扯開,沒有回頭。
抓不住。
難以抑製的自我厭棄感衝到胸口,心臟抽痛到無法呼吸,我儘量控製著顫抖的手,從兜裡拿出藥,扔嘴裡咽下去。
林應星匆匆趕來,看到我的樣子,慌得直接把我帶走了。
在寒冷的室外呆太久,我發燒了,燒得人神誌不清,其實這樣也挺好的,我短暫地忘了這幾年的事,還以為現在是她忙於事業的那段日子。
我躺在床上睡覺,林應星在一旁守著我。
期間他出去了一下,然後她走了進來。
頭太疼,我迷迷糊糊地睜眼,看見她站在床邊冷眼瞧我。
我哪裡受得住她的冷漠,哽咽著伸出手,想讓她抱抱我。
“鬨夠了嗎?”她不耐煩地說,轉身背對著我。
我以為她要走,著急忙慌地要過來牽住她,結果連帶著被子,從床上摔下來。
她聽到動靜回頭,依舊麵無表情,我向她靠近,她深深看我一眼,走了出去。
“你彆走!”我哭出聲。
她沒走,隻是出門將林應星喊進來將我扶回床上。
我小心翼翼地看著倚靠在門邊的她,她隻要有點動作,我就緊張地要下床。
她看著我這副樣子,笑了。
拖了條椅子,坐在我旁邊,拿出手機開始打遊戲。
她沒帶耳機,聲音開得很大,一點沒顧及身邊的病人。
我挪到床沿,想離她更近一點。
偷偷牽過一縷她散落在床邊的頭發,輕輕抓在手裡,她低頭打遊戲不理我,我側身躺在床上,拿著她的一縷頭發玩的不亦樂乎。
頭發被我辮成小辮子,我湊過去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