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

“真的。”程一認真地點頭。

“說了真的就是真的，你煩不煩？”周曄扯開林應星，被突然一拉，林應星有點站不住，朝著程一這邊倒去。

程一眼疾手快地抓住林應星的手腕，撐住他的腰，將他扶起來。

“抱歉，你沒事吧？”

“沒事，是我沒站好，不關他的事。”林應星笑笑。

“小曄，道歉。”程一冷臉看向周曄。

“真的沒事，他沒做錯什麼，是我自己沒站好。”林應星慌忙解釋。

“小曄！”程一加重了語氣。

“彆在這裝模作樣，你什麼心思我還不知道嗎？想讓我給你道歉，門都沒有。”周曄氣衝衝地走出病房，臨走前，還對程一說了一句，“我討厭你。”

“走吧，我送你回家。”程一沒再管他，她實在分不出精力。

“他沒事吧？是不是我哪裡做得不好。”林應星失落地說。

瞧著林應星似乎真的被打擊到了，程一拍了拍他的肩輕聲安慰道，“不關你的事，走吧。”

半個月後，程芳麗出院了，臨走前她約了林應星有時間到鄉下來吃她做的菜。

當時兩人聊著聊著，林應星說：“我父母都不在家，平常周末都是一個人隨便吃點。”

說著還可憐兮兮地撇了程一一眼。

“來我家吃，隻要你有時間，我讓一一帶你過來吃飯。”沒有打動到程一，倒是激起了程芳麗對懂事小輩的疼愛之情。

坐在餐桌前，林應星還有些恍惚，這段時間的進展實在超出他的想象。

程一家收拾地很乾淨，可能是家裡東西太少，總感覺太過空曠和冰冷。

桌上有四道菜，回鍋肉，白灼蝦，炒青菜和一碗山藥排骨湯。

“你來就來了，還帶這麼多東西，下次要是還這樣，我可不高興。”程芳麗假裝生氣。

“沒多少錢，總不能白蹭飯。”林應星不好意思地低頭笑笑。

“你這孩子，不說了，先吃飯吧，多吃點。”程芳麗拿起公筷給林應星碗裡夾菜。

“夠了夠了，外婆，你吃你的吧，我自己來。”

“外婆。”程一喚道。

“好好好，你自己來，多吃點。”

林應星感激地看向程一，臉上笑容加深，程一這才看到他有個小小的酒窩。

程芳麗和林應星聊著天，程一在旁邊默默地吃飯，林應星有時候分神想她，她在家裡也這麼冷淡嗎？

“給。”一碗剝好的蝦遞到林應星手邊。

“謝，謝謝。”林應星愣愣地回答，很早之前他就發現了，程一對人好，總是行動大過言語，她很少說，隻默默做著讓你感動的事，隻是冷淡的態度會讓你覺得，她做這些隻是順手，因而也不會給人負擔，可有時候沒有負擔會讓人覺得都是理所當然。

“你吃完嗎？”林應星看著她放下筷子。

“嗯，我吃飯很快。”

“可是你都沒吃什麼。”林應星看了看桌上沒什麼變化的菜。

“能不能陪我吃一會兒？”沒等她回答，林應星祈求道。

“嗯。”程一答應道。

程芳麗笑眯眯地看著兩人搭話，程一吃飯一直是她很頭痛的一件事，她吃飯隻吃家裡做的菜，外麵的菜不管好吃難吃，她隻隨便挑個菜，配上一大碗米飯填飽肚子，程芳麗常常擔心她在學校吃不好，她性格內斂，什麼都憋在心裡，對外隻說一切都好。

吃完飯，周曄來家裡找程一，在房間裡看見眼神無辜的林應星，不禁怒從心頭起。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程一出去切水果了，周曄走上前緊緊捏住林應星的手。

“我當然是來吃飯的。”林應星笑眯眯地說。

“你……”

“我喜歡她，我想和她待在一起。”林應星輕聲說，像是說給自己聽。

“那你要試試看嗎？她會選你，還是選我。”周曄一把將他推開，冷笑著說。

程一剛走到門口，接住沒站穩的林應星，語氣不耐地說。

“小曄，他是我的客人，麻煩你禮貌點。”

轉頭程一又對著林應星說，“抱歉，你沒事吧？”

“你的客人就是我的客人，對不起，我之前脾氣有點差，你不會介意吧。”周曄變了笑臉，湊近林應星將他拉起來。

“沒關係。”林應星神色冷淡地避開他的手，自己站了起來。

“我餓了。”周曄望向程一。

“我在這裡陪他，不會像之前一樣。”他保證。

“我真的好餓。”周曄又強調。

“抱歉，我先去熱飯，馬上回來。”程一歉疚地向林應星說道。

又是這樣，兩人之間選一個，她一定會選周曄，林應星自嘲地想，如果不是那20萬，他估計連客人都算不上吧。

為什麼要替周曄道歉，明明做錯事的人是他，為什麼要容忍他，明明他一點也不聽話。

為什麼，一點都不在乎我……

林應星側身坐在床邊，無視周曄的挑釁，盯著床頭櫃上的相片框發呆，那是小時候的程一和周曄，兩人拉著手，程一青澀地笑，眼睛卻隻看向一旁做鬼臉的周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