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程一臨近畢業。

拍完集體畢業照，學生們四散而開，約著老師或自己交好的好友單獨拍照留念。

程一沒有親近的人，拍完照就直接離開了。

“學姐。”林應星叫住她。

“有事嗎？”

“我可以和你一起拍張照片嗎？”林應星抬了抬手裡的手機。

不是很過分的請求，程一點頭答應。

遺憾的是，被旁邊其他同學看見了，嚷嚷著也要和程一拍照。

林應星原以為兩人單獨的合照演變成一群人，人數甚至還在增加。

他站在另一側，看著被男女環繞的程一，暗暗生氣，明明是答應的我，怎麼聽到程一鬆口，都要來湊一腳。

和所有人合照完後，程一拉住拍照的同學。

“同學，麻煩再幫我們拍一張吧。”她指著坐在長椅上生悶氣的林應星。

被拉住的同學欣然同意，眼瞧著她們班又冷又酷的學霸走到男生身邊，語氣溫和地問，“還要拍照嗎？”

聽到聲音，林應星愣愣點頭，牽住程一伸過來的手。

“走吧。”

可能是兩人的氛圍太過和諧，她禁不住拍了下來，照片裡，坐在長椅上的漂亮男生不知所措地看著兩人牽住的手，女生站在他身前，眼神溫柔又包容。

拍完照後，林應星拿回手機翻看照片，翻到這張，他停頓了很久，沒想到，他如此羨慕嫉妒的目光竟然有一天真的會轉向自己，之前低落的情緒瞬間消散，他現在覺得很滿足。

畢業季平淡又洶湧地過去了，程一沒有任何意外地考上了z大，接到消息時，她正在補習班上課。

她和另外兩人畢業後搞了個補習班，一個暑假下來，每人賺了將近8萬。

林應星拿到5萬，程芳麗拿到1萬5，周曄家拿到1萬，程一隻帶著不到4000塊去了z大。

從她畢業到上大學，林應星再沒見過她，她太忙了，學業和債務壓在她單薄的肩上，驅使她勞碌奔波。

他不能沒有分寸的打擾她，隻在假期得空的時候跑去她家，替她多陪陪外婆。

要是運氣好的話，能聽到她給程芳麗打電話。

“好著呢，還有應星時不時陪著我，也不無聊。”

說完，程芳麗笑眯眯地將手機遞給林應星，示意他接電話。

“林應星？”電話那頭傳來平緩的聲音，有些啞，磨得人心裡癢癢的。

“嗯，是我。”真沒出息，林應星壓下心裡噴湧而出的酸澀委屈。

將近六個月，半年，他才再次和她接觸。

程芳麗出去做飯了，空曠寂靜的房間裡隻有他一人，手機傳來的聲音和心臟緩慢的跳動聲一齊震動他的耳膜。

“最近累不累？”

“不累。”

“學習上有困難嗎？”

“沒有。”

“生活上有嗎？”

“沒有。”

往常都是調轉過來，他問一句她回答一句，現在她低聲溫柔地問他的近況，讓他有種自己被她珍重的錯覺。

聊到最後，她說，“錢收到了嗎？”

她指的是每個月打給他的一萬塊，算下來，如今她隻欠他11萬了。

“收到了。”他悶悶開口，原本的好心情一掃而空。

“我還有事，先……”

“你什麼時候回來？”林應星急忙打斷她。

“什麼？”

“你什麼時候回來？”林應星重複了一遍。

“過年前。”

“我……”林應星頓住。

“嗯？”程一耐心地等他開口。

說什麼呢？我很想你？不能說，她會被嚇到。

“我下周生日。”林應星緊張地等她的回話。

“知道了。”不知道是不是產生的幻覺，他好像聽到她在笑。

“我掛了。”

“等下，你在外麵要注意身體，不要太累了。”說到最後，他語氣變輕。

“嗯，我會注意，再見。”

“再見。”

掛斷電話，林應星看了看日曆，還有一個月才過年，怎麼那麼久啊。

生日那天，林應星收到程一發來的短信，還有程芳麗交給他的一個包裹。

短信隻有七個字，“林應星，生日快樂。”

林媽媽看著他樂顛顛地瞅著短信，哀歎一聲，真是沒出息啊。

晚上，他小心翼翼地拆開包裹，裡麵裝著一個運動手表，是最近最火的款式。

林應星愛不釋手地小心戴在手腕，拍了張照片發給她，“我很喜歡，謝謝。”

等到快11點，林應星才收到程一的回複。

“喜歡就好。”

“現在才休息嗎？”林應星秒回。

“剛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