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打擾你了，你早點休息吧。”林應星其實舍不得，盯著屏幕發呆，聊天背景是他和程一的合照，她麵無表情地看向鏡頭，黑框眼鏡很顯呆板，可她戴著卻平白增添了幾分神秘，再加上冷淡淩冽的氣質，隻覺得勾人心弦，想被她掌控，更想看她失控。

“晚安。”消息打斷他漫無目的的思緒和逐漸攀升的體溫。

“晚安。”發過去後，程一沒再回。

有點失落，他躺在床上，看著手上的手表又笑起來。

已經很好了，不能再貪心。

春節前三天，程一終於回來了。

程芳麗早早邀請了林應星和周曄來家裡吃飯。

周曄去接程一，林應星呆在家裡幫程芳麗打下手，心裡對周曄的怨恨達到頂峰。

冬季天寒，程芳麗燒熱火爐，招呼他過去坐。

“我先把菜洗完。”

“我來洗，我來洗，趕緊過來坐著，彆冷到了。”

最終程芳麗還是沒爭得過林應星，他收拾好後，再慢吞吞地坐在火爐旁，鞋子剛剛弄濕了點，他將腿湊近火爐。

猛地一縮回來，小腿內側火辣辣地痛。

“林應星。”身後有人喚他。

“啊？”林應星轉頭，就見程一走過來掀開他的褲腿。

“乾，乾嘛？”林應星身體僵硬，耳朵變得通紅。

“不要太湊近火爐，會被燙到。”程一低頭說，她頭發長長了很多，隨意綁在身後。

林應星小腿白皙又結實，程一多撇了兩眼，然後起身去屋外取了塊冰，用玻璃瓶裝好，拿毛巾包住，遞給林應星。

“敷在腿上。”

林應星乖乖照做。

程芳麗和周曄一起進來了，她剛剛從鄰居家回來碰到他。

“外婆。”程一站到程芳麗麵前，任由她打量自己。

“瘦了。”程芳麗抬頭看著她的臉，又生氣又心疼。

“我餓了。”程一轉移話題。

吃完飯後，周曄拐彎抹角地問林應星怎麼還不回家，林應星笑眯眯地推擋過去。

周曄不僅沒把人趕走，反而自己被爸媽叫走了。

煩人精終於走了，林應星開心地跟在程一身後，她乾什麼他都要湊過去瞧一眼，問一句。

“你累不累？”程一忍不住問。

“不累啊。”他的眼睛亮晶晶的，臉頰酒窩若隱若現。

程一不知道做這些無聊瑣事，有什麼可開心的，不過看他還挺開心的樣子，也就隨他去了。

昨天因為太激動，林應星幾乎一晚沒睡，現在後知後覺地泛起困來。

“去我房間睡一會兒？”程一提議。

“咳咳，不太好吧。”林應星紅著臉咳嗽一下。

“去吧，昨天沒休息好嗎？”

“嗯，那我去休息一會兒。”林應星掩蓋住語氣裡的雀躍。

他以為躺在程一床上他會睡不著，實際上他連胡思亂想的時間都沒有就睡著了，臨睡前，還強撐睡意將床頭櫃上的照片不小心推倒，看著背麵朝上擺在床頭櫃上的相框，林應星心滿意足地睡過去了。

程一收拾完後，進來看了他一眼。

林應星側躺在床上，雙腿垂在床邊，扯過被子的一個角蓋住身體，可能是雙腿漏在被子外麵有點冷，他微微蜷縮著身子。

程一幫他將被子蓋好，站在床邊猶豫了一會兒，然後走到床邊蹲下來看他。

視線在他臉上勾勒，劃過他的眉眼，鼻梁，最後落在他的唇上。

他的唇色極淡，唇薄卻挺翹，看起來……

半掩的房門被推開，周曄站在門口，臉色蒼白地望著她。

程一心頭莫名閃過一絲慌亂，收回不知道想伸向何處的手。

很多東西都變了，在林應星糾纏不休地一點點插進程一的世界後。

程一跟著周曄來到附近空地，冬天天黑得早，才到四點，太陽就已經墜到地平線，遠處光影燦爛。

“在你心裡，他和你是什麼關係？”周曄單刀直入。

什麼關係？程一沉默良久，她好像從沒思考過這個問題。

“他是你的債主，客人，朋友，弟弟，還是你喜歡的人？”周曄咬牙切齒地問。

“你亂說什麼。”程一皺眉說。

見她否認，周曄放下堵著的一口氣，還不夠，要讓她徹底離開他。

“他喜歡你，你不知道嗎？”

“彆亂說。”程一是真的生氣了。

“你是感情遲鈍，可隻要一想就明白，不喜歡你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湊到你眼前，求著你借他的錢，他做的事，哪一件不是因為在乎你。”

“你承了他的情，要怎麼還？拿什麼還？”

“我知道你是因為他幫了你，才對他好，現在已經夠了，隻要還了剩下的錢就夠了，等我畢業後和你一起還，咱們以後離他遠點，好嗎？”

周曄低頭輕聲對程一說，見她沒回複，心裡又慌又怒。

“他能輕易拿出20萬，你和他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況且，你之前答應過我，不會和他接觸，不是嗎？趁現在他還沒那麼喜歡你，彆再對他好了。”

周曄冷聲說，“要是他真愛上你，怎麼辦？”

“彆說了。”程一打斷他。

“我知道了，回去吧。”

看著她的神色，周曄快活地想，林應星想要的再也得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