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敵是友,還未可知。”
端木禮將城主夫人安置在一個較偏的小屋中。房屋雖然麵積不大,但勝在彆致幽靜,屋中陳設雖不似城主府華麗,但該有的設置也是一個也不少。
易無憂在與母親在屋內說話,端木禮和恩仇很知趣地在外麵等著。
陳月茹握著易無憂的手,雙目含淚地望著眼前長大的兒子,久久無言。
近來發生的一係列變故讓這位曾經養尊處優的夫人措手不及,在牢中她曾一度絕望,接受了死亡。以至於即使被獄卒侮辱,也沒有屈辱和憤怒的情緒了。
可每當此時,易無憂都會像暴怒的猛獸一樣瘋狂的撞擊著牢籠,若說此時陳月茹在這個世間還有留戀,那必然是她的兒子了。
易無憂像極了多年前的易活,麵容英俊,意氣風發。也正因為如此,易活對這個兒子非常的上心,不僅專門請來全國最好的師傅教他文韜武略,還總是帶著他四處遊曆,如此看來,易活是一位好父親。
隻是一位好父親,怎麼會聽信奸人所言,貿然造反,連累全家呢?
“母親,您且放寬心,在這裡好好住著。待兒子回來,咱們一起離開這個傷心之地。”易無憂總感覺有千言萬語卻難以言說,他知道自己與母親相處的時間不多了,尚賢公主還在門外等候。他隻希望儘快完成尚賢公主的任務,帶著母親遠走高飛。
“你千萬小心。”
“出來的還算快。”見易無憂沒過一會兒便出來了,恩仇隨口說了一句。
“自是不能讓公主久等。”易無憂看了一眼尚賢公主,她手中的,並不是父親的原稿。
“你跟著你父親,進入過神夏森林嗎?”
“幽蘭曾經是我的師傅。”
端木禮一時沒有了頭緒,“你是城主的兒子,怎麼會認一個神夏族人做師傅?”
“她對這森林十分了解,也有幾分身手,我為什麼不能拜她為師?”
“你的父親知道嗎?”
“知道,就是他帶我見到了幽蘭,並讓我拜她為師。”
“她都教你些什麼?”
“藥理,神夏族,軍事,兵法。”
“軍事,兵法,她一個神夏族人,怎麼教你這些?”
“她對此鑽研很深,有自己獨到的觀點吧。”
“還有曾經,為什麼說她曾經是你的師傅,現在不是了嗎?”見端木禮沉默不語,恩仇追問。
“是的,現在我和幽蘭已經恩斷意絕了。在父親兵敗被擒後,她不惜親手殺我!”
“什麼?”端木禮和恩仇不禁同時出聲。二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發現均是濃濃疑惑之色。
“躲過了幽蘭卻被官兵擒拿,但至少在她還沒有辦法進入大牢。”
“我曾以為,幽蘭是想借你讓神夏族出世,可若是這樣,她又為什麼要殺你呢?”
“或許,她隻是想借洛城城主的兵力,實現自己的目的。”
“除了幽蘭,你還曾見過神夏族的人嗎?”
“見過長生芽嬰言。當時神夏族正在舉行儀式,嬰言是少司讚,我躲在樹上偷看的。”
想是一時半會兒問不出什麼更有價值的信息了,端木禮在院外的石凳上兀自坐下,無意識地扇動著手中的紙。神夏族一直以來不出世,以至於世人皆道神夏族隻是洛城的傳說,為何這個幽蘭會和易活相識。而且看起來易活與幽蘭結識已久,不然易活不可能會讓自己的寶貝兒子拜她為師。
但幽蘭又是為什麼要與森林外的人接觸呢?端木禮想,至少在易活兵敗之前,幽蘭都是用一種友好善意的方式接近世人的。
不對,僅僅是接觸了易活父子,這也側麵證明了幽蘭並不希望讓神夏族出世,後來兵敗欲殺易無憂,想必也是害怕消息泄漏。
那她又是出於什麼目的呢?端木禮一時找不到頭緒,也不想再往深裡去想了。她隻需要抓住長生芽,治好妹妹的病,其他的不是她需要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