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鬨怡情 齊謝夫妻之情(1 / 2)

將軍府花廳,鋪設圍屏,掛起錦障,開了宴席,王將軍坐當中主人位,左右設座,王鸞並李兆如各坐一旁,客席上刀歌門門主鄧蒼形及鄧瓊兒、韓飛坐於右席,左席則是齊三公子並謝阿弱。因是年關之時,故將軍府裡請了一些樂人常備著,此時吹彈歌舞雖不儘善,但佐酒樂賓,倒使席上氣氛漸漸和煦些。

齊晏此時心底謀劃著,如何整治李兆如,以杖打一百還施彼身,也須巧立個名目,斜眼睨著那李兆如,尋思他此時身子骨未必扛得住,弄死了豈不掃興?索性就又想了彆的歪門主意,此時齊晏擱於案上的手指上輕輕一撚,似捏死了莫虛有的螻蟻一般。謝阿弱瞧著三公子心意,曉得今夜有些樂子,不由微微一笑,拈著碧玉杯,啜飲了一口。

王鸞這兩日向父親麵前,提了重審鄧蘋兒一事,卻屢被父親以“息事寧人”四個字阻了,李兆如亦在旁稱是,連鄧伯父亦是禁口不提,此時眾人都聚在此,他即避席一旁,稟道:“今日合家歡聚一堂,本是喜樂之事,但席上少了阿蘋一人,我不禁有些追懷往昔。我深知阿蘋為人,決不信她會作出恂情之事,此案我也聽阿瓊說了個大概,可疑之處實多,請父親準我重審此案。”

王將軍、鄧蒼形的臉色頓時微微一變,席上一瞬冷清起來,李兆如故作深明大義道:“阿鸞,死者已矣,義父和鄧伯父見你回來,方有些心寬,且此事好不容易平息,你重提了隻會令生者難堪。”

王鸞卻仍堅持道:“即便不明麵上重審,也請父親允我暗中調度人手、驗查案宗,若此番不能查出個水落石出,孩兒是不會輕易罷休的。”

王將軍見王鸞如此堅持,權衡再三,道:“不讓你查,你也定不肯死心,既如此,我給你三日期限,若三日內查不出個所以然,不可再提此事!”

王鸞得此允諾,終於滿意,道:“謝父親成全!”

鄧瓊兒見將軍應允徹查家姊之死,亦不由心上安慰一些。

宴會之後,剛剛入夜,王鸞安排齊三公子和阿弱住在自家園子裡,阿弱記掛著客棧裡的屍身,是而同薄娘子道:“前日偷的那屍首還在客棧裡,既然將軍允諾可以查案,你派人趁夜運過來罷?”

王鸞想得前日有人在城外火場盜屍,還是個武功高強的白衣女子,笑道:“我原本琢磨著會不會是你,沒想到果然是你。”

園下空曠無人,謝阿弱低了聲,直截了當問道:“原本那屍身差點被人燒化了撒灰,聽說還是將軍府的人出麵辦的,不知你可曉得是誰的主意?”

王鸞聽了道:“多半是父親的意思,阿蘋也是被早早下葬了,畢竟這事有損將軍府顏麵,長輩要平息此事才會如此急迫。”

謝阿弱聽著並無線索,又道:“張婆的布莊,花家的繡莊我都去訪查過了,有一個叫四鳳的姑娘,我原本跟了她一路,但她突然失了蹤,有些可疑,你派人將她尋出來;還有那位寶如姑娘,我也沒見著,不如也找來。再將那花玉娘、張婆,以及布莊的左鄰右舍請幾個來問話,總歸有些線索罷?”

阿弱說這話,齊三公子已曉得她並無頭緒,不願她傷神,隻道:“此事薄娘子自會處理。”謝阿弱卻微微一笑,任性道:“我也想曉得當中有何玄機?”

齊三公子搖頭,薄娘子微笑著對阿弱道:“勞你費心,那我先在此謝過了。還有一事我不知有無瓜葛,但告予你曉得,興許有些增益。這幾日刀歌門,遭遇高手暗中伏擊,我們活捉了幾個狠審了一番,原來他們竟是想上山找一份南陵城圖樣。這原圖一直被我父親藏在將軍府中,圖上巨細靡遺的列出城裡城外的布防,但原圖並未丟失,倘若有有人摹了去,若落入敵手,後果堪虞。”

阿弱聽了詫異不已,不禁問道:“這圖樣即使流出將軍府,怎會在刀歌門中?那些高手千方百計潛入刀歌門,難不成……”她話中一頓,薄娘子道:“我曉得說出此話,你要懷疑阿蘋,但她若是細作,又怎會將圖紙藏在刀歌門中,多此一舉?接應之人未得到圖紙,又怎會殺人滅口?”

謝阿弱點頭道:“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還有許多撲朔迷離之處,譬如那男子手上的舊布偶,又是如何丟失?依我的意思,明日將這些人傳來問話,趁此機會,派人去搜查張婆的布莊、花家繡莊還有寶如、四鳳這兩位姑娘的家裡,看有無不尋常的地方?”

薄娘子自是依言,商議一番後,方才安頓齊、謝二人在暖榭住下,這才回去歇息。

暖榭清淨,已熏香鋪床,燭火初剪,逋一闔上門,齊三公子就環抱著阿弱,又輕又柔,卻在她耳際冷冷道:“你怎麼總不聽話?小時候可乖順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