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恨風雨 無毒盜令牌私放鳳無臣,謝阿……(1 / 2)

雙鶴銜芝,銅鏡光麵,像水紋一樣蕩漾,影影綽綽裡,四唇相接,涼涼的又甜又膩,齊晏並未使什麼風流手段,就和阿弱這麼溫柔的碰觸著,片刻後退,微黏著她濕濡的唇瓣,依依不舍分了開來。齊三公子低聲問道:“頭發乾了罷?小心捐風。”

她並不作答,隻是微微一笑,笑意有時比言語更動人。一時,她被他抱得有點癢,微微側著身子,衣裳被他搬到腰間以上,糾纏成結,半遮半露。阿弱無意看見鏡中的自己,終究有些羞意,漫成紅腮,再低頭歪在他肩上。

他的手撫在她柔軟發心,緞子似的,懷擁之間,她又落了下乘,抿著唇,撇清道:“換個花樣而矣,晏郎何必大驚小怪?”

齊晏聽她嬌喚,不由一怔,良久,低頭親吻她唇兒,道:“再叫一遍來聽。”

鴛鴦帳底,長夜未央,長夜無儘。

五更天時,謝阿弱似乎聽著什麼響動,從床上懶懶欠身而起,凝神細聽,索性穿鞋下床,衣裳輕薄,推門而出,此時雨已停了,雷聲隱隱,幽暗之中,謝阿弱瞧見外間書案上拜匣不曾扣緊,她一手托捧起來,推開蓋兒,看見齊晏的銀板流蘇令牌還在裡頭,她不由細細眯起眼兒。是誰動過,又悄悄還回來的罷?卻是何時偷了呢?

此時透窗一聲驚雷,一道霹靂,謝阿弱疑雲忽而開散,臉色驟白,定神半晌,斟酌未穩,已邁出門,朝那無毒住的客舍去了。

綠竹客舍,無毒和尚端坐觀音畫像前,秉燭夜覽經書,清靜臉龐,無辜心思。

謝阿弱吱呀一聲推開門,逆光看來,不喜不怒,冰冷冷的,無毒和尚終究有些心虛,謝阿弱沒有邁進門檻,倚著門淡淡笑道:“師傅,你嘗過男歡女愛的滋味麼?”

話裡沒有一絲勾引的意味,更像是討論佛理一類,格物致知,無毒和尚臉色微紅,半夜前他潛入蘭若閣,不經意從門縫裡隱隱窺得床帳裡那等妖豔景象,如同佛圖裡裡青麵撩牙的大暗黑天!

無毒自小在佛堂長大,修為清純,不通男女之事,自然受驚不淺。但他耽於正事,急忙盜了令牌,爾後又急急還回來,他屏息間,聽得房內再無銷魂聲響,心中竟有些空落落的,如同窺井水深,卻暗無一物的落寞。

阿彌陀佛,無毒和尚心愈難靜,是而一回房內就忙念起經來,壓驚鎮神。

謝阿弱笑意愈深,道:“師傅,你果然暗中窺探,出家人如此不守本份,難道不怕惹禍上身麼?”

無毒和尚南無阿彌陀佛地低聲唱謁,謝阿弱回頭望一眼長空,暗夜雲動,緩緩明幽,輕輕歎口氣道:

“師傅,你偷公子令牌做什麼呢?”

無毒和尚一語被揭破,翻經的手指頓了一頓,他偷令牌自然是放那鳳無臣下山!那匹快馬馱著那奄奄一息的鳳施主想必已經走遠了!

此時謝阿弱踏夜前來,卻不像興師問罪,仿佛閒聊一般,心照不宣。聽得她緩緩道:“師傅當初就不該上魏園來,我身為你弟子,眼看著你死在公子手上,終究有些不忍。師傅說從善第一道功課,想來我明日便能給你交卷了。”

無毒和尚忽而聽懂了謝阿弱的好意,終於撚著佛珠,站起身來,袈裟隨卷進門的夜風振振作響,道:

“小僧既要救人苦海,總不免舍身飼虎,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謝阿弱笑道:“這會他也該醒了,以公子多疑稟性,師傅就算全攬上身,公子也未必肯信。所謂師徒串謀,暗盜令牌,裡應外合,開釋舊愛。真是嚴絲合縫的一段故事呢!”

無毒和尚聽了一怔,謝阿弱卻像是耽擱得差不多了,轉身而去,她薄衣身段,茜影拂窗,若有若無的香氣,一步一步地飄散,和尚眼前不禁浮現她與齊三公子在床上的綺麗光景,何等擾人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