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塔藏屍 暴雨至半夜才消,淅淅瀝瀝水……(2 / 2)

謝阿弱聽了一驚,阮娘又道:“天寧寺慧清方丈請公子過去商談此事,已將寶塔周圍封作禁地,不讓香客靠近,隻說是修繕之舉,但恐怕……”

謝阿弱臉色沉沉,冷冷道:“恐怕那十二座塑相都是人身所砌,可不得費時查驗麼?”

阮娘神色一變,卻道:“也未必這般嚇人。”

謝阿弱定定望著她,一字一頓道:“你說實話來聽。”

謝阿弱氣勢逼人的時候,和齊三公子不遑多讓,阮娘也怕她,歎氣道:“查驗了一天,我後來半日陪著你,哪打聽得清楚。”

謝阿弱語氣一緩,道:“那你揀知道的說來。”

阮娘也怕她動怒,更怕她牽動胎氣,無奈道:“真是拗不過你!聽聞近來修砌天寧寺塔也是十年前的事了,塔周搭了棚架,本隻是原樣修補,但那佛像有開裂風化的,慧清方丈就決定迎奉下來重塑。

這是一件積功德的盛事,許多善人聞風捐了一大筆銀子來,又有許多巧匠前來應征,後來挑選了一位能手,他繪的菩薩圖樣或嗔或怒,或頓悟或微笑,十分傳神,還被慧清方丈懸掛房中,我也去瞧了眼,當真精巧,難怪選了此人重修寶塔。

爾後此人請了一些輔助的匠人,金粉彩漆備齊,聚在天寧寺日夜不歇地趕工,聽聞花了整整半年才成,將那十二座金身彩繪的佛像請回塔窟時,驚動方圓百裡的百姓爭相上山參拜,山道延綿處都是善男信女,那情景極為壯觀。”

謝阿弱聽了這半晌,冷冷問道:“這巧匠到底是誰?”

阮娘話一頓,道:“正是京師的曲之通。”

謝阿弱聽了一愣,道:“曲之通已死,他惟一的徒兒樂絳十年前不過懵懂孩童,沒個人曉得當年塑佛之事,此案豈不成了懸案?”

阮娘歎氣道:“誰說不是呢?是而公子這番打算親自追查,恐怕耽擱太久,你是有身子的人,又不比從前,若有什麼險惡處……”

謝阿弱淡淡道:“我怕什麼險惡處?”

阮娘卻道:“這樣詭奇的命案,難道當年沒有一點端倪?若是有人藏而不露,隱而不發……這天寧寺裡的和尚可是高手雲集,咱們勢單力薄,未必有把握壓製住呢。”

謝阿弱語調清淩道:“既是如此,我更不能臨陣脫逃了!”

正說到這,齊三公子已緩緩邁進門來,阿弱的話他都聽到了,早就不曾指望她會乖乖順從,也實在拿她沒有辦法,隻好向阮娘擺擺手,阮娘曉量自己這勸了半晌也是白勸,留著也說不動,也就退下去了。

謝阿弱卻怕公子狠心,使了強硬法子趕她走,道:“魏冉呢,他莽撞得很,你若不放心,不如讓他陪著我,互相有個照應。”

齊三公子聽了一笑,道:“你還說他莽撞,世上性子最急就是你,平素彆人看不出來也就算了,我還看不出麼?”

謝阿弱臉色一紅,轉過話頭道:“那十二尊佛像都驗過了,不會都藏著屍首罷?”

齊三公子此時臉色一斂,道:“一座一座神佛請下來,鑽開小洞來查驗,幸好隻有那一尊被雷劈倒的佛像藏著屍首,不然可真是駭人聽聞的大案了。”

謝阿弱聽了,緩了緩心神,仔仔細細一想,疑竇遍生,這屍首是誰家的女兒?如何死的?為何會被封死在佛像泥胎中?那曲之通是知情還是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