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再開口的時候,卻是揮退了二二。
直到親眼見著二二走出書房、帶上了房門,林易才開口道:“那阿遙,你說吧,幫我們的條件是什麼?”
“嗬……公子果然是聰明人。要我幫她,我的確有條件。而且,這個條件,我想你不會拒絕。”
“哦?說說看。”林易此刻終於恢複了平常的氣定神閒,挑眉道。
“我麼,小時被人看不起、被人嘲笑出生低賤;大了憑自己拚出一條血路來,卻要給人當狗,去做違背自己心意的事情。”
“如今所求,一來不過是自保,二來我想名正言順,三來,我圖你。”
“哦?我有什麼好圖的?”林易剛一開口,雲遙便像白蛇般伸手攀纏上林易的肩頸。
她微涼的唇瓣靠上林易的耳側,吐氣如蘭:“林大將軍風流俊逸、有錢有名,我當然圖你。”
“若是攀上了你,這無上的榮寵和滔天的富貴權勢自不必說,而你這個人也被我霸占著,我一勞而獲萬利,你說我不圖你還能圖什麼呢?”
林易卻沒再允她白蛇似地纏繞著、誘惑著自己,而是順勢拽著雲遙的一臂、直接將那個白色的倩影反過來橫抱進懷裡:“可是憑著你的姿容、家世,隻想憑借這點冒充搖光的小忙就想讓我收了你、做我林府的女主人,你說,你是不是有些癡心妄想了呢?”
“如花美眷對林將軍來說不過手到擒來,高門大戶的良家女郎對林將軍來說也是輕易勾勾手的事情。但是,我們林將軍啊,一貫是彆具一格、不走尋常路的,庸脂俗粉哪能入林將軍的眼呢?”
“她們哪會如我有意思?”她伸出手。
“哪會如我這般,於你有大用……”她的手指攀上了他的胸膛。
林易一把攥住了她在自己身上胡亂遊走的指尖,低頭看著懷裡的溫香軟玉,笑道:“就算是阿遙想給自己增加籌碼,也不必親自動手。”
“公子這話,就說的客套了些。我不親自動手,怎能顯出誠意?這不是籌碼,而是邀請……”雲遙羞澀地低下頭,甜甜地笑了起來。
林易望著她的甜笑,旋即也眨了眨眼,笑了開去。
然後狀似不經意地隨手一推,把那溫香軟玉扔了出去。
雲遙就這樣被摔在了冰涼的地板上,卻也沒惱,而是徑自爬起身來,揉了揉摔痛了的屁股和胳膊。
他可真是一點情麵都不留呢……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雲遙心裡暗暗吐槽著,表麵上卻仍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樣。
林易卻沒再跟她虛與委蛇,抿了口已經涼透的茶,冷聲道:“縱使不是你,我這府上也能找到大把願意冒充搖光的人。你是有什麼樣的籌碼和自信,讓你以為這件事我非你不可了?”
“你又憑什麼認為,我能為搖光犧牲到這種程度——去娶一個來曆不明、卑微到塵埃裡的殺手?”
“我林易的臥側之榻,豈容他人鼾睡?”他眼裡是深深的不屑和嘲諷。
“憑我對你的了解。憑你的心。”雲遙輕聲道。
“什麼?”
“我說,”她直視著他的眼睛,“憑我對你的了解。憑你的心。”
憑我對你的了解——表麵上風流成性、聲色犬馬、放蕩不羈,其實你卻有一個比誰都炙熱、比誰都重感情的敏感而細膩的心。
憑你的心——你對搖光的在乎,路人皆知,即使是要為她舍棄生命,你也會毫不猶豫、在所不惜。
所以,你一定會答應我的條件。
因為這世界上,隻有我能幫你,再不會有人能同我一樣遊走在皇帝身側。
因為你的心不會允許你眼看著搖光隻身入險境。
所以,同我虛與委蛇也好,同我真戲假做也罷。
聰明狠決如你,在這種關頭,一定會同意。
對不起,我終究得橫插在你們中間,邀你們一同入我棋局。
這樣,才不會枉費我這麼多年費儘的心血,才不會辜負我這麼多年咬牙切齒、恨不能剝皮抽筋的徹骨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