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不冷。”宗續不欲讓搖光繼續,卻又不舍得掌心的那片柔軟,便反手握住,“公主以後彆再做這種傻事,當是我給你捂……”
感受到男人反握住自己的力道,搖光這時也悄然紅了臉:“你真不困?”
“嗯?”莫不是搖光想……
搖光卻像是知道自己在亂想什麼,輕咳一聲,道:“我看關於入畫的事情已經很清楚了,若是你真不困,同我一同去審審她吧。”
“好。”宗續低低笑了笑,聲音有一絲的啞。
聽見這笑,搖光卻蹙眉看著宗續,上下打量了一番,心道莫非是真的著涼了?
於是便對他道:“你還是加件衣服吧?”
“好。”他又朝她笑著,明明這屋內春色如許,她卻似乎還在擔心他會冷。但他心裡此刻卻湧過一股莫可名狀的甜來。
搖光終是命人把入畫帶到寢殿來。
她不想在柴房或者客廳審問她,畢竟入畫自小伺候自己,念及以往,搖光心裡有些複雜。
宗續雖是答應同搖光一塊審入畫,但最終還是避開了,他覺得還是把空間留給主仆二人會比較好。
何況入畫那種清高又傲氣的性子,若是自己在,一時半會,怕是問不出搖光想要的答案。
入畫一見到在房間裡端坐著的搖光就紅了眼眶,低低喚了聲“公主”,便咬唇沉默著。
搖光低頭看了看跪在自己腳邊的入畫,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入畫,今日之事,你有什麼說的?”
“奴婢沒什麼好說的,今日的事,都是奴婢的錯。奴婢不該不把駙馬當駙馬,他終究是主子的丈夫、也是奴婢的主子。”
搖光聽著她說完,就隻是靜靜地望著入畫,不發一語。
入畫見搖光半晌沒動靜,有些沒由來的心慌,於是抬頭望向搖光。
“除了這個,你還有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
見入畫沉默,搖光的神色漸漸冷下來。
“入畫,你跟著我也有十來年了?”
“十四年。奴婢跟著公主已經有十四年了。”入畫不假思索答道。
“你是不是想出府去?”
搖光這話說得入畫一陣心驚,著急起來,立馬叩首:“奴婢不想,從未想過。”
搖光卻像是沒聽見入畫說的似的,隻拿起手邊一物,念道:“入畫,原名劉阿花,隴南溪村人,生年不詳,入宮時五歲。”她頓了頓,看向入畫,“你既已在我身邊十五年,如今也有二十歲了,按我天啟律法,宮女滿二十五歲即可放出府去。入畫,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是不是想脫籍出府?”
“沒有……公主……奴婢真的沒有,奴婢不想離開您。”入畫哽咽著,抱著搖光的腿。
“所以你真的沒什麼可說的了?”搖光任由她抱著自己的腿,語氣卻不複往常的和暖。
“有……公主,奴婢是真的知錯了,求您不要趕奴婢走。”
一貫端莊沉穩的入畫,如今卻方寸大亂、哭得像個孩子。
“好,那你說,我聽著。”
“公主,奴婢真的知錯了。奴婢不該故意看著宗侍郎著急,不告訴她您的去向的。”
“公主,奴婢隻是氣不過,明明是他宗侍郎乘人之危,趁著林將軍去北地戍邊了,才得以娶的您,卻偏生從來不知對公主好,既不對您知冷知熱,也不對您體貼照拂,連晚上因公事要晚些回來都不派人知會一聲,害得您常常要在府上等他好久,自從您嫁給他,人都清減了許多。”
“明明是他不在意您,您卻偏生要護著他,就這樣的人,憑什麼能當公主府的另一個主子?”入畫的語氣裡滿是怨憤,似要把公主成婚以來她所見到的所有不平全部宣泄出來。
搖光瞧著入畫憤世嫉俗的樣子,卻覺得自小跟著自己的入畫此刻是這麼地陌生,心裡沒由來地湧起一陣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