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那些盤查的官兵，他們手腳不乾淨！借著搜查之便，明搶暗拿，訛了不少東西！”

“這個騷娘兒們！繞來繞去儘說一些雞零狗碎的事情！道衍師父，咱彆跟她在這裡瞎耽誤功夫了，不如…”耿烈本來就困倦，開始有些抓狂。

道衍伸手製止，讓耿烈退到一邊不得造次，警告胡氏：“你不要以為攀扯那些官兵衙役就能為你脫罪！說清楚，你是如何知道？可有證據？”

“有證據，民婦不敢撒謊！我那盒茉莉香粉，就是從他們手上漏出來的。當時我剛好經過，碰到兩個醉醺醺的官兵在互相炫耀，彼此攀比所訛到的東西，這盒東西就是他們遺落的。”

“東西在哪裡？”

“就在我的梳妝台上。我沒有偷啊，隻是路過撿到的，大人明察啊！”

道衍回頭看了一眼柳下覺，那小耗子精得像鬼一樣，馬上躥出了房間。

“你可認得那兩個官兵？”

“我隻是跟在後麵，沒看見他們的臉。”

片刻間，柳下覺已經取來那盒茉莉花粉，順便耳語彙報：四名夥計已經在門外候著。

“嗯？”道衍打開一聞，感覺似曾相識，便湊到胡氏胸前再聞一聞：“你就是抹了這個與那何中流私會的？”

柳下覺也故作認真，聞了聞那香盒，再湊到胡氏胸前又看又聞；“嗯，果然是這個味道！”氣得道衍暗暗踢了一腳他的屁股。

“是的，這款花粉確實味道高貴幽香，比我那些俗物好太多，所以忍不住試了一下。”

“除了這裡，你還塗抹了哪裡？”道衍似乎也開始沒了正形。

“脖子、胸口上抹了一些，還有，大腿根，還有…”胡氏不覺又兩腿並攏。

看胡氏此刻已然非常配合，道衍解了她的繩索，讓她可以垂首跪在地上，免得這樣的垂吊姿態讓柳下覺和耿烈兩個兔崽子分心。

“你覺得，何大人的功夫如何？”道衍開始像袁珙那樣，很「過分」地問道。

“他，嗯，他雖然看起來文弱，但是，確實，還是，厲害的…”

“他是不是一直虛汗淋淋，氣喘不勻？”沉默了好久的袁珙突然發問。

胡氏驚訝的看著袁珙，點點頭。

“他是不是起初堅硬如鐵，之後也久久不消退？”

胡氏愈發驚訝，點點頭。

“嗯，那就應該是了。”

“是什麼？”道衍問。

“他應該服用了催陽之藥。”袁珙推斷。

“怪不得，我也覺得奇怪…”胡氏自言自語。

“少在這裡裝蒜！你引誘他服用了什麼藥？”道衍突然厲聲喝道。

“我沒有啊！大人，民婦根本不知道有什麼藥啊！”胡氏驚得不停磕頭辯解。

“還發現什麼異樣沒有？”道衍在手中輕輕擺弄「三刃刀」。

“後來，後來我發現他麵色煞白，呼吸越來越急促，突然還猛的咳嗽不止，然後，然後就突然沒了動靜。哎呀…”

耿烈氣得一腳把胡氏踹翻在地：“奶奶的，滿口瞎話，這黑燈瞎火，你還能看到他臉色煞白？”

道衍等人倒是對耿烈有些刮目相看：這愣種有些長進啊！

“官爺息怒，聽民婦解釋啊！”胡氏爬起跪好：“官爺有所不知，那何大人淫趣不同常人，他非要民婦點著燈，說這樣才春光明媚…”

“這該死的淫種！”耿烈罵罵咧咧，柳下覺則在一旁眼羨心慕地咽著口水。

“把那幾名夥計叫進來！”道衍再次轉移話題。

四名夥計恭敬低首，魚貫而入，與胡氏跪成一排。

“嗯！？”袁珙不覺低聲驚疑。

道衍轉頭看看，眼神問道：“有事？”

“你是何人？”袁珙以眼神回應道衍，旋即指著其中一位夥計問道。

那人眼神蒼白，啞啞無語。

“這是後廚的一名廚子，天生是個啞巴。”胡氏代為回答。

袁珙定睛細看：此人身型佝僂，麵白如紙；眼皮單線，睛小似魚；天庭低陷，尖尖細耳；唇薄溝淺，下巴瘦弱——此乃「病鬼無常」之相啊！

“你會燒菜？”袁珙心存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