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春似乎並不讚同：“青山姑娘，你要知道，練劍和玩樂是兩件事。”

“我真的想學......”她低聲道，“請教給我吧，春先生。”

一個月後——

懷春微笑道：“青山姑娘，還要繼續嗎？”

她氣急敗壞地扔掉劍柄，把一頭秀發抓得像毛躁的雞窩：“啊啊啊啊為什麼總是站不穩！”

懷春歎了口氣：“青山姑娘，你才學了一個月，而在此之前，你沒有任何基礎......你要知道，每個拜入柳雲派的弟子都是從六歲就開始就接觸入門訓練的......單就紮馬步這一項，就要研習終生。”

末了，他溫言勸道：“如若實在不行，何必勉強自己呢，青山姑娘？懷春說過，絕不會奪取你的身體，會將你平安送回家。倘若遇到危險，我也能助你一臂之力......何苦為難自己呢？”

他頓了頓，聲音依舊溫柔從容，似乎遇到什麼都不會慌亂：“還是說......你想留在這裡？”

她驚道：“怎麼可能？如果說有一樣東西永遠不變——那絕對是我回家的心願！”

懷春笑道：“青山姑娘不必驚怪。我也曾遇到過想永久留下的宿主——這也很好，隻要他們心裡願意——我尊重每個人的選擇。”

她猶豫著打探道：“......留下？那靈魂怎麼分配？”

懷春道：“還是老樣子，分到多少，就能續命多少年。”又歎：“靈魂是可貴的。”

她若有所思：也就是說，如果她選擇留下，那麼這個世界的“阮青山”也隻能活三十年。

......不，事實上，原本她隻能多活十年，是懷春送給她.....她才......

她拎起地上孤零零的鷹誓，放到懷中細細擦拭，低喃道：“......我不會再學劍了。”

“你說得對，春先生。”她看著劍尖跳動的火焰，“這裡的東西我都不熟悉，完全沒有認知基礎......終究還是過於艱難。”

她又抬起劍柄，笑道：“不過......試著玩一玩，還是可以的！”

她出手如電，飛快刺出一劍，動作乾淨利落，竟透出一股俠女的風韻！

沒瀟灑片刻，她便腳下不穩，搖晃著向前倒去！

她正要墜落地麵，隻見一隻修長手臂忽然襲來，飛快接住她腹部，把她穩穩抱在懷裡！

她眼前一花，掃過那精致漂亮的紋飾，隱隱覺得有些熟悉，忽覺胸中一陣悶痛，不知名的情緒驟然襲來，將她疼得渾身一軟，幾乎又要向下跌去。

怎麼回事......

這不是她的情緒！

懷春！懷春的情緒！怎麼了！難道......

她費勁抬眼，登時驚飛了半邊魂——

笑吟吟地注視她的男人，正是那陰狠歹毒的——樓望春！

她心中一驚，腳下驟然生出莫名的力氣，飛身脫離他懷抱，慌忙落到牆角。

樓望春唇邊挑著一抹漫不經心的笑容，簡直邪魅狂狷、冷酷至極！

隻聽他冷冷笑道：“怎麼？一年不見，你居然升官發財，抹上了這等好香？”

他突然逼近，狠聲道：“誰給你的？”

他一湊近，阮青山上就感覺心裡泛起酥麻的癢意，又想迎合著靠近，又想抗拒地後退，簡直叫人處於水火兩重間，心焦萬分。

她隻得內心呼喚道：“春先生！春先生！穩住——穩住啊！”媽呀疼死老娘了！

一麵心裡焦急呼喚，試圖平複懷春的心情，一麵口中乖巧答道：“是火神君給我的。”

樓望春聽到這個名字，臉上短暫一愣，又驀地嗖嗖冷笑：“我道也是——說罷，你給了火神君什麼好處，竟叫他同意給這廢柴小子通火靈脈，還送了......”

他看了少女手上的仙劍，表情更為森冷：“......這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