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回二九 春殺(1 / 2)

樓望春冷冷注視著她,目光如毒蛇般陰森可怖,又閃著探究的微光。

她心中緊張萬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這動靜在安靜得落針可聞的密室裡,叫人聽得格外清楚。

她心知欺瞞不過,便老實答道:“......我、我告訴火神君,我阿郎是......柳掌門的後代,他就同意幫忙了......”

樓望春聞言,挑了挑眉:“......這倒也真像他的作風。”他冷颼颼一笑,若有似無的殺意飄入冰冷的空氣,叫人牙齒打顫:“......你怎麼知道他是——‘那個人’的後代?”

男人撫上她後頸,動作輕柔無比,如同戀人間羞赧的調戲,實則暗藏殺機,仿佛下一刻就要叫她腦袋落地。腰上精致的白玉鈴鐺也隨著他動作輕微搖晃,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聽到那鈴鐺聲,頓時腦殼一痛,身體也仿佛被抽空力氣,不禁軟倒在地,輕嗬喘氣。

樓望春見她麵容僵硬,額上冷汗如雨,脖頸青筋暴露,一時間也是又驚又疑。

驚疑不過片刻,他神情微動,突然出手,一把扯住她頭發,把她扯得頭顱高聳、哀叫連連。然後湊到她耳邊,輕聲道:“你若說不出好歹......這顆漂亮腦袋,便不必要了。”

她慘叫一聲,感到頭皮傳來撕裂般的疼痛,甚至漫出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氣......心中的恐懼已經突破極限,濃重到不可思議的程度。

她不敢掙動腦袋,怕帶來毀滅性的後果——那般苦楚,她絕對無法承受。可金手指懷春正處於掛機狀態,不給她搗亂就不錯了......她隻能訥訥道:“......是、是我母親告......訴......”

她這個世界的媽媽可是赤狐山狐主啊,柳懷月這麼“喜好雲遊四方”,怎麼也得認識她媽吧!

果然,樓望春似乎信了,獰笑道:“你媽那sao狐狸賤biao果真是神通廣大!”

說罷,竟扯著她頭發將她提起,左手張開,掌心蓄力:“送你下去給她陪葬罷——”

正十萬火急!隻聽“砰”地一聲,房門吱呀撲倒在地!衣袂翻飛,一白衣男子和灰衣少年立在門口,周身繚繞森蒙霧氣。

是男主!男主來救她了!

她心裡謝天謝地,眼睛一閉,默念咒語,刹那間頭發脫手而出,她往下一跳,竟變成個紅毛黑尾的小狐狸!

她三步並作兩步地竄到少年肩上,以為他們要展開一場精彩至極的打戲——

誰知水文君將一個東西拋進少年懷裡,冷聲道:“剩下的,你自行修煉。”

她定睛一看,那事物不是彆的什麼,正是他們曾交還給水文君的水滴墜子!

還有“剩下的自己修煉”是什麼意思啊!

大概是因為和樓望春拉開了距離,懷春再次上線,替她解惑:“他們運功才剛滿一個月......水靈脈,顯然並未完全打通......魔二少主來得......太不是時候。”

少年也不含糊,說了句“保重”便扭身離去。

甫一動身,便被一團黑氣攔住。那黑氣無規律地扭曲片刻,竟變出一個人形模樣——是“春影”!

他們心道不好,恐怕這回......不能輕易逃脫了。

隻聽樓望春在後方悠悠道:“背著我乾了這麼多壞事......還想逃出我手掌心?”

水文君似乎動身了,雲袖擦過勁風,發出呼呼響聲:“樓二少主,你的對手——是我。”

隻聽那少主冷笑一聲:“水文君......你不是素來性情冷淡麼?怎的今天這麼護著這兩人......難不成是給你家那位許了什麼天大的好處?”

水文君不答,隻是試圖引走樓望春,把人引到湖裡去——那才是他的天下。

樓望春卻執拗地閃來避去,硬是不出房門一步,嘴上還兀自歎道:“水文君......我年少時,素來以你為學習榜樣,以為你雷厲風行,定是個不為世俗所動、可成千古大業之人......”

水文君眉頭一動,險險避開一團陰險魔氣,略有狼狽之像。

樓望春目光如電,動作快得看不清殘影,口氣卻依舊慢條斯理:“誰成想,原來連你也不能免俗,竟攤上火神這個麻煩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