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本身不大喜好黏乎，比較有獨立意識，也比較注重個人隱私，可燕鳴秋跟他截然相反。

也不知道為什麼。燕鳴秋，一個一米八幾的大老爺們，表麵上安靜沉穩，私下裡卻特彆粘人——總扒在他身上，不管到哪都跟著，就算腿不跟著也要眼睛跟著！

這把鬱誓煩的呀！鬱誓都懷疑他是不是有皮膚饑渴症。

其實仔細一想，這個也不算什麼，畢竟跟對象親親抱抱是天經地義、人之常情。

可更讓他細思極恐的是——他一有什麼事兒，燕鳴秋都要問得清清楚楚。而且，但凡他回避猶豫，燕鳴秋就宛如抓住了嫌疑，更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其實，他也不是一開始就煩，一開始他還挺新鮮的，也很喜歡燕鳴秋黏他。

有段時間，燕鳴秋問他一些私密的事兒，比如今天哪去了啊？跟誰？模擬測試考得怎麼樣？細致到每小題具體多少分......他雖然心有不滿，但那種不滿總能被愛意衝淡，皺個眉頭也就過了。

那段時間，他和燕鳴秋簡直是蜜裡調油，連他一個直男兄弟都看出來了。

後來，認識他們的都知道他倆有一腿子。兩人成天在學校裡出雙入對，沒有一刻不待在一起，沒有一刻不粘著彼此。

燕鳴秋心思細膩，還把兩人的衣物、書包乃至橡皮全都換成情侶款......真是羨煞旁人，他們這對狗男男成了全校的“模範情侶”。

不過，都是曾經的“輝煌”了。

對他來說，最開始的新鮮過去後，留下的就是厭煩與不適。

如果燕鳴秋依舊死性不改、不會“尊重他人隱私”、事無巨細地“打聽”他，那麼......

想到這，他揪住燕鳴秋衣領，一字一頓道：“你要是改不了，咱倆可以分開。”

說這話的時候......儘管不願承認，可確實不大好受。

彆的不說，就說這十年的友誼，他都不忍心放棄。

燕鳴秋聽了，臉色漸漸難看起來。

他用力閉了閉眼，隨後慢慢呼氣，儘量心平氣和道：“你不要說這種話。”

鬱誓心裡一橫。

不如......將計就計！既然把話扔出去，那就跟潑出的水一樣——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他放開燕鳴秋，冷哼道：“你要不這麼煩人，我當然就不說。”

彆總事無巨細地打聽他，也彆巴巴盤問他的去向。他跟人處對象是圖個樂子，不是找人監視他的！

鬱誓想到最近的種種，簡直越想越心煩，那股躁鬱之氣也跟憋不住似的，猛然飛起火來。

他很想......很想發脾氣，很想歇斯底裡地大喊大叫，很想揮舞拳頭，將眼前的人砸飛——

他再次使力，用理智壓下這股衝動，可沒完全壓住。

他的聲音還是猛然拔高，聽起來就像叫罵：“聽到沒有！”

燕鳴秋溫聲應道：“好，聽到了。”

他慢慢垂下眼，盯住少年的手，又試探著握住，而後輕輕摩挲，見人沒有反抗，就往前湊近一步。

鬱誓沒想到，他答應得這麼乾脆——沒有追問，沒有纏辯，沒有猶疑......

宛如有詐。

可是，他看著那人動作，想到幾天沒親熱，心裡也湧上期待。

他就沒有反抗，而是等燕鳴秋湊過來，用那玻璃珠一樣、晶瑩水潤的眼睛定定凝視他。

那眼珠子是那麼溫和，隻是看著，就叫他全身泡在溫泉裡，隻想舒服地、享受般睡過去，可那睫毛纖長卷翹，很不安分，總想勾引他、挑逗他，叫他滾入紅帳，翻雲覆雨，直至天明......

方才的不快瞬間擠沒了影兒。

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漂亮的喉結上下滾動。

燕鳴秋的眼珠子慢慢下移，咬緊了那隻性感的喉結。

鬱誓被他看得......受不了，本來清透的聲音，此時也變得低啞，帶著特彆的引誘：“你真的......？糊弄我吧......？”

他扣住少年的手掌，把十指插進指縫裡，輕輕摩挲兩指間的嫩肉，又一個使力，把人摁在牆上。

鬱誓被刺激到了，烏黑的眼珠裡慢慢爬上一絲血紅的興奮，把微微上挑的眼角也染紅了，好像既期待、又抗拒。

燕鳴秋太熟悉這種眼神了，立刻低頭抵住他小巧的鼻尖，把舌頭伸進他嘴裡，和他細細密密地糾纏。

鬱誓仰起脖子，表示接受這個溫柔的親吻，卻又掙開一隻手，摸上他凸起的喉結，使壞般地向下摁去。

力道不小。燕鳴秋抓住那隻搗蛋的手腕，卻吻了一下少年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