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主意，兩人便打算趁著周末，把宿舍的東西挪到合租房去。

他們先自習了一上午，到了中午才開始搬。

“先把我這收拾收拾，再去搬你的吧，你東西比較少。”鬱誓看著自己那一堆亂七八糟疊在一起的資料卷子，一點兒都沒有整理的心思，“這裡麵有些好像比較重要，老師說複習的時候需要......抽幾本出來就算了，其他扔了吧，反正我也不看的。”

那資料堆得幾乎有半人高，燕鳴秋連腰都不用彎，一抬手就拿出幾本，大致翻了翻。

翻完，又摸索著往下探去，發現都是一些中午和傍晚發下來的限訓習題，有的好像還是高一的......老古董了。

燕鳴秋翻著這些資料，越翻越眼熟。

畢竟他們尖子班刷題刷得更多，所以絕不會出現普通班做過的題他們沒做過的情況。就算出現，那也是簡單到令人發指的基礎題，他們不屑去做。

他發現了好幾張自己仔細鑽研過的卷子，含金量頗高，就衝鬱誓說：“這裡麵有些題還是很好的，彆急著扔。”他心道鬱誓看都沒看過，肯定也懶得挑，就說：“回頭我幫你整理出來。”

鬱誓正把換洗衣服通通塞進袋子裡，聞言頓了頓，高聲道：“你不用忙活了，新來的題我都做不完，這些舊的哪顧得上。”

燕鳴秋跑去塞被子，一邊塞一邊說：“有些新來的節奏太快，你可以不要。現在先按你自己的情況走，查缺補漏才是最重要的——免得做這麼多有什麼用呢。”

鬱誓忍不住扭頭看了他一眼，感覺心裡酸酸的。

他經常感到，這人對他......真是沒話說。

在高三這種關鍵時刻，最最寶貴的，無疑是時間。

所有人都在爭分奪秒。

課上勉力打起精神，困了就風油精塗眼角；課下也少了打打鬨鬨，安靜自習的人越來越多；人手拿一本小甘，語數英什麼都有；站著背、走著背、躺著背，排隊要背，上廁所要背，洗漱要思考，做夢也要想......

大家都是咕嚕嚕不停旋轉的陀螺，保全自己尚且艱難，又有誰還能擠出時間去關照彆人？

【自己的事自己做，不要麻煩彆人。】

這是大家心中共同的規定。

燕鳴秋作為年一，身上背負著比普通學生更為巨大的壓力：不僅考慮著自己的前途，還影響著整個y高的榮譽......

即便他腦子不錯、精力尚可，難道就能輕鬆占據這個寶座嗎？

鬱誓清楚地知道，為了這個位置，燕鳴秋付出了多少艱辛。

雖然燕鳴秋總是付出、總是給予，而他也從來理所當然，但在這種緊要關頭、這般迫在眉睫的時刻，他難得覺得......他應該拒絕。

該靠自己了。他想，他不能影響燕鳴秋的前途。他已經毀了人家一隻耳朵，難道還能厚著臉皮坑人嗎？

他就強調：“真的不用。”他想了想，又忍不住勸道：“有時間你抓緊搞xx計劃吧，彆琢磨我這邊了。”

燕鳴秋塞好被子，正打算把洗浴用品收了，聞言頓了頓：“xx計劃隻是個加分項而已，不做也沒事。”

“讓你搞你的你就搞你的，彆管我了。”鬱誓把一串內褲塞進袋子裡，見袋子滿了，就拿了另一個。

“鬱誓。”燕鳴秋不知什麼時候湊過來，蹲在他旁邊，還親了親他臉頰，“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沒什麼比你更重要了。”

鬱誓是不缺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