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這個名爵,讓府外的人明麵上對他客氣尊敬有加,實則暗地裡說起他滿是嘲弄輕視不認可的神態。
那應該是靖康侯府世子爺院中的小廝或者侍衛,阮欣月接著問:“我家中有一個母親,也在繡房上工,還有一個弟弟剛進私塾啟蒙,你家中有什麼人?”
“陵州家中父母健在,家中無兄弟姐妹。”趙青錚將自己在陵州家庭情況說了一遍。
“暫時就這些吧,你還有什麼想要了解的?”阮欣月覺得了解這些就差不多,其他要知道什麼在日後相處中慢慢發掘才覺得有樂趣。
趙青錚搖了搖頭!她的信息背景簡單,早就在她跟繡帛軒合作時他就了解得一清二楚了。
阮欣月就將招商的線板遞給他:“學刺繡之前就是要將線板上的線號及相對應線色記住,你這兩天的任務就是這個。如果你手頭的工作忙的話空閒的時候再記的話也沒有問題。”
趙青錚點了點頭!
……
這人怎麼不是搖頭就是點頭,他就不能多開口說兩句嗎。
阮欣月說完這些後,後知後覺地覺得好像已經沒有什麼要說了。
好不容易坐下來的兩個人竟然沒有什麼話說了,這阮欣月有點不甘心!
瞥了一眼線板,阮欣月問道:“你認字嗎?”
不認字的話線號都讀不出來更不要說記住相對應的線色。
趙青錚還是點了點頭!
認字的話這個線板也沒有什麼好講的,自己跟著記就行。
qwq!又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阮欣月也懶得再找什麼話題,好在兩個人就這樣呆著也沒覺得尷尬:“你要有不懂就問我,我繡我的繡品。”
趙青錚抬頭看了眼前女子一眼,微點了下頭。
阮欣月見他點頭,就真的不管他了,拿起自己手頭的繡品就繡了起來。
趙青錚看了一圈線板,根據總分的規則來記這個色板,線色總數,顏色分類,各種顏色的數量,各色由淺到深或由深到淺的變化規則,不到半個時辰他就將這個線板的線號跟相對應的幾個顏色記熟了。
趙青錚昂頭放鬆下一直垂著的脖子,少女穿針引線,下針如神的倩影就這麼不經意地闖入了他的視線。
不懂聲色地掃了一眼繡架上的繡品,趙青錚發現她正在繡的是‘魚躍蓮池’。
精巧的瓜子臉上神情恬靜,此時正在聚精會神看著手下的繡品,時而五指翻飛,時而剪線,時而換針或者換線,動作間一氣嗬成,須臾間針下那魚躍於麵的意境已經躍然於棉帛之上。
趙青錚的眼睛一直盯著她手下的繡品,漸漸地那繡品上多出了一兩朵含苞待放地荷花,幾片搖曳的荷葉,幾條暢遊的小魚,幾隻蹦跳的小蝦……不知何時,眼睛的景象幻化為一個妙齡少女,在夕下暖陽中聚神於手下繡品的畫像,深深地映入了他的腦海裡。
阮欣月剪線,收了針,發現對麵的男子此時正在看著她的方向,眼神散渙無聚焦,走神都走到太平洋去了
“叩……叩……”阮欣月輕輕地敲了兩下桌麵。
突如其來的響聲讓腦海中的畫像幻滅,趙青錚回神,發現原忙於施繡的少女此時正一臉考究地盯著自己瞧。
自己這樣一瞬不瞬地盯著人看還被主人現場抓包?
意識到這點的趙青錚原本那點被人打斷他神遊的不悅頓時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臉、耳發熱。
為了掩飾自己的窘相,他眨了下眼望進了女孩的眼睛,無聲地問:“什麼?”
阮欣月看著對方眨了眼睛,瞬間回神問自己什麼事。
……
這下換她不好意思了,覺得是自己打擾到他思考問題一樣。
“咳咳……”阮欣月有點不好意思地虛咳了一下,指了指線派問:“記得怎樣?”
“記好了。”趙青錚輕聲道。
“這麼快?”阮欣月有點詫異,“那我考考你。”
隨意地將自己身旁準備刺繡的十多種繡線拿過來,逐一指著,趙青錚都能準確無誤地答上線號和線色後,阮欣月對著他舉起了大拇指。
“一個時辰左右就能記住這一百多種的線色及對應的線號,你太強了!”阮欣月誇到。
趙青錚還是第一次聽到有女子如此直白地讚美自己,臉上剛下去的熱度此時又升了上來。
阮欣月還想說什麼,張掌櫃在門外說道:“阮小姐,表小姐來店裡了,說想見你。”
楚雲綺?
前幾天楚國公府夫人還讓人來傳話,說事情已經解決了,讓她放心!
那楚雲綺今天來找她,是來感謝她?還是來跟她絕交?
在大越皇朝,女子十五歲及笄已經算大人了。
但她這個現代人,知道女子十五歲還處於青春期,這個時期的子女性格叛逆不聽人勸,還認死理,要是楚雲綺認定她的告秘是導致她跟書生分開原因,那來罵她一頓跟她絕交也是有可能的。
阮欣月看了眼聽到張掌櫃的話眼皮都沒抬下的趙青錚問道:“今天就到這裡,明天繼續?”
趙青錚濃密的睫毛動了下,點了點頭。
他楚國公府那個表妹最近好像是發生了點什麼事情,但具體是什麼,他沒想起來。
見他點了頭,阮欣月就懷著忐忑的心情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