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到郝氏不分青紅皂白厲聲指責,“好啊你扶茗,你不學好就罷了,還教唆筠兒逃學,你的心思怎可如此歹毒。”
她教唆扶筠逃課?
扶茗用腳趾頭猜出了事情的大概,定是扶筠那小子為了逃打亂說的。
還沒來得及張口辯解,就被郝氏搶了先,“即使你是嫡女,膽敢教唆弟弟逃學,那我就替官人教訓教訓你,讓你長長記性。”說著,擺了下手,招呼著,“王媽媽,掌她嘴。”
被喊到名字的王媽媽走了出來,走到扶茗麵前二話不說揚手就扇了下去。
可扶茗又不傻,在巴掌落下之際一腳朝王媽媽的小腹狠踹了上去,直接將人踹翻在地,捂著肚子哀嚎連連。
扶茗借力站直了身子,動作敏銳地睜開了壓著她的兩個丫鬟,毫不心軟地賞了兩人一人一腳。
她萬萬沒想到,練了三年的武是這樣開張的。
其他的丫鬟婆子見了一窩蜂地湧了過來,對扶茗拳打腳踢。
扶茗也毫不留情,每一拳都用儘了力氣,每一個腳都往狠了踹,每一個巴掌都往死裡扇。
一眾人扭打起來,場麵極其混亂,狀況又相當慘烈。
可即使扶茗練過,也敵不住對方人多,一個又一個地纏了上來。
當武功施展不開時,她就咬人、揪頭發、用指甲劃臉、掐人,各種損人的陰招都用了出來。
一眾人被扶茗踹翻的踹翻,劃傷的劃傷,唉,手裡怎麼還有一撮頭發,誰的?
挨個朝地上的人兒看過去,隻見紫蘇死死捂著腦袋,眸中迸出滔天的火氣。
哎呦嗬,怎麼這麼巧。
扶茗笑著走到她麵前,將手裡頭發扔給她,“我向來不占人便宜。”
說罷,將嘴裡的血吐到地上。
看著置身事外的郝氏,扶筠不屑地勾起唇角,警告她:“扶筠逃沒逃課與我半點乾係都沒有,彆什麼臟水都往我身上潑。”然後,怒指著大門,“立刻,馬上,給我滾出去。”
一群被打怕了的丫鬟婆子相護攙扶著起身,不等郝氏下令就抱頭鼠竄。
留下郝氏孤零零一人。
失了勢的郝氏滿臉驚恐,生怕下一刻扶茗的拳頭落到她身上,識趣地滾蛋了。
見人都走了,扶茗把院門閘上。
轉身背依著門板,終於不再強忍著胸口的不適,彎腰吐了一大口血。
雖然打的那群丫鬟婆子跪地求饒,但她也在打鬥中受了傷。
頭皮到現在都還生疼生疼的,肚子和大腿根上不知被哪個王八蛋擰了,一抽一抽地疼。
“小姐,你怎麼還把門關上了。”
聽到采蓮的拍門聲,扶茗強忍著身子的疼痛直起身來,把門開開。
看到自家小姐發髻淩亂、衣衫不整、鼻青臉腫的模樣,采蓮心疼地眼淚都出來了。
咬著後槽牙,眼中升起騰騰的怒氣,“小姐,是郝氏乾的吧,我要殺了她。”
說著,采蓮扔下栗子糕,把袖子往上挽起,扭頭就要出去跟人去乾架。
扶茗一把抓住采蓮的手,這是她在京城最要緊的人了。
若不是奉舅母之命,采蓮原不用跟著她來京城過這種日子的,說不定早就嫁得一位好郎君。
何須跟著她吃苦。
說到底,是她耽誤了采蓮。
“她們也沒占到便宜。”扶茗勸著,又道:“對了,給舅母的信中,不要提這件事,知道嗎?”
扶茗知道采蓮每到月底都要往臨安寄信,交代她在扶府的情況。
可,她不想讓遠在千裡之外的舅舅、舅母擔心,每次都是報喜不報憂。
“知道了,小姐。”
采蓮哽咽地應著,低頭整理著小姐被人撕拽到不成樣子的襦裙,並將被扯掉的腰帶重新係好,然後扶著人回屋。
“長姐。”
扶茗歪著身子沒走兩步,便聽到有人喚她。
回頭望去,隻見扶筠垂著腦袋站在院門口,摳著雙手,眼裡滿是愧疚。
看到罪魁禍首,扶茗覺得頭更疼了。
她現在根本不想看見他,沒好氣道:“你娘親回去了,不在我院裡。”
“對不起,長姐,我不是有意要害你的。”扶筠一副小可憐的模樣,“我沒想到事情發會展成這個樣子。”
“那就不要逃課。”扶茗氣不打一處來,沒控製住力道朝他吼了句。
“可夫子講的太枯燥乏味了,沒有長姐講的有意思。”扶筠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地看著長姐的臉色。
“我何時會授課了?”程茗十分確定,她從未跟扶筠講過課。
所以,扶筠這小子到底要乾什麼?!
“我那日去學堂時,路過芙蓉軒,聽見長姐跟采蓮姐姐講盤古開天辟地,我都聽入迷了。”
扶茗對他的奉承一點都提不起興趣,她隻知道她現在需要上藥,然後好好休息一下。
而不是站在這裡聽一個小屁孩嘰嘰喳喳講個不停。
“回去吧。”扶茗擺著手,趕著人。
說罷,不管扶筠什麼反應,也不管他說什麼,毅然決然地往屋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