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舍裡的女人慣會勾引伎倆,還以為這人裝傻,便端起酒盞忽悠道:“來、來,先喝酒。”
外間施晚昭頓步,聽見少女清亮嗓音詢問:“咳咳、姐姐沒回來麼?”
這話一出,施晚昭不知為何選擇隱身重新進入其間。
“再喝一杯,你姐姐很快就回來了。”
“唔、好難喝……”
雅間內裡的菖央分不清自己被灌了多少酒,明亮眼眸渙散迷離,滿麵紅潤的被兩女人攙扶到床榻時,嘴裡迷迷糊糊的念叨:“姐姐、菖央想吐,不、不能喝了……”
兩女人抬手忙寬衣解帶,並未理會菖央嘴裡念叨的話語。
隻有施晚昭知道少女喚的一直是自己。
正當兩女人放下紗帳欲動作時,回頭一看塌上的漂亮小姑娘卻忽然間不見了。
這方熱鬨樓舍裡並未有人察覺端倪,一股黑霧穿過大門進入馬車。
施晚昭抬手摟著昏昏沉沉的少女,指腹輕點她的眉間喚醒幾分神智,“殿下,知道我是誰麼?”
菖央歪著腦袋枕在美人姐姐的頸窩,雖然仍舊有些暈乎乎,不過聞到清冽冷香,視線已經清晰許多,麵上憨憨的笑喚:“姐姐、回來啦。”
“若是我再不回來就怕殿下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了。”施晚昭視線落在她臉頰好幾處唇印,抬手輕拭去礙眼印跡。
明知自己不該阻止少女的墮落,可是施晚昭仍舊出了手。
“吃、不明白?”菖央歪頭迷糊的看著美人姐姐,心想自己果然是太笨了。
“殿下聽不懂就算了。”施晚昭收回手,心想蠱惑少女的事,會不會還是太早了。
她現在根本就不懂,就算勉強嘗試也不會有什麼太深的誘惑。
或許在她眼裡還不如一顆酥糖來的誘惑更大呢。
施晚昭如此想著,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說服自己並非是對少女生起該死的憐憫之心才放過她。
馬車一直停停走走,菖央的酒醒之後,有些貪新鮮的撩開簾布觀賞鬨市景象嘟囔道:“姐姐,想、下馬車玩~”
“殿下還想玩?”
“嗯!”
施晚昭不得不佩服少女的活力,隻得隨著她一道下馬車。
兩人穿過長街鬨市,菖央一下被販夫走卒裡的糖串吸引,整個人就跟木頭似的停頓不動,明亮眼眸楚楚動人的望著,讓施晚昭根本無法拒絕她的小小要求。
於是一路逛下來的菖央雙手各自拿著好幾串甜食,臉頰鼓鼓的咀嚼不停,麵上滿是歡喜笑意,引來好些孩童的羨慕張望。
待天色漸暗,夜幕籠罩樓房,街道掛上燈籠。
菖央吃完甜膩的糖串,步伐輕快的踏上長橋,待似是察覺走的太快,便又停身轉頭看向眼前的美人姐姐喚:“姐姐,天黑了。”
施晚昭迎上少女興致滿滿的麵容,正要應話時,她身後夜幕上空忽地綻放璀璨光亮的煙花,絢爛的光彩流轉落在她水潤眉眼間,就像一場水光繁華夢。
菖央偏頭仰看,滿是驚歎的歎:“哇!”
整條河道上映襯煙花照射的光亮,兩岸的人們紛紛駐足張望,一時之間長橋變的有些熱鬨擁擠。
“姐姐?”菖央被人推的回了神,眼眸張望著擁擠人群,有些慌了。
人群的行動由不得菖央把持,隻能被推擠著行動,忽地一雙溫涼的手緊緊抓住菖央手腕,躍入眼簾的熟悉身影讓人分外安心。
施晚昭看著麵前驚嚇紅了眼的少女,不免困惑出聲:“殿下,哭什麼?”
菖央抬手抱住美人姐姐低聲應:“姐姐、不見了。”
“殿下?”施晚昭微愣的由著少女動作時,心間生起異樣,視線望著流動的人群時,不知為何想起些不太好的回憶。
這個該死的妖孽,就該用火燒死才對!
漫天猩紅的大火在腦海裡搖曳張狂時,施晚昭心間泛起難以抑製的殺意,直至耳旁響起少女清脆悅耳的聲音,才回了神。
“姐姐?”菖央見美人姐姐忽地不出聲,有些困惑的喚。
施晚昭眼眸輕轉的望向麵前少女,緩緩鬆開護住她的手應:“天色不早,殿下該回去了。”
“哦。”菖央心間有些不舍,可眼見美人姐姐顧自行進,連忙邁步跟了上去。
兩人回到湖園,菖央由宮人們領著上馬車,抬手撩開簾布看向獨身進入另一輛馬車的美人姐姐。
直至車馬分道遠去,菖央才依依不舍的放下簾布。
而另一方車馬裡的施晚昭沉悶姿態顯得有些陰鬱,角落懸掛的琉璃燈盞燭光忽明忽暗。
光亮讓施晚昭更覺煩悶,蔥白玉指輕轉時,琉璃燈盞刹那間破碎不堪。
黑暗吞噬所有的急躁心緒,讓一切重新歸於死寂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