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岱遲疑著敲開了門。
“你怎麼來了”門後的山崎隼摘下了動物麵具,神情溫和地看著她。
“聽說你在負責這一片警戒,我正好路過,所以想來看一下。”厚重的門後是幽長黯淡的走廊,小岱並不怎麼想踏上團藏的故居。
“是嗎?多謝。”他推開門,側身讓出位置示意她進來:“正好我有東西想要給你看。”
沉重的木門在身後闔攏,小岱踟躕著不肯邁開腳步。
“那天的情況…我想起了一些事情,想要告訴你。”
“是嗎?”山崎隼自顧自向前走去,並不回頭看她。
走廊裡安靜的過分,小岱的手下意識按在了身後的刀柄上,思慮了片刻才跟了上去。
“那一天是臻拖住了敵人,所以我才活了下來。”
這次他停下了腳步,轉回身看著她:“隻有這些嗎?”
“抱歉,我隻記得這些了。”
他立在原地靜靜看了她一會兒,臉上慢慢泛起溫柔的笑意:“你真是個善良的孩子。”
“那,我先走了…如果我想起來彆的,會再告訴你的。”她向後退了一步,迫不及待想要離開這裡。
“小岱。”他倏地叫住了她。
兩人靜靜對視著。
昏暗的空間裡,壓迫感如同有實質的密集介質。
“我隻有臻這一個妹妹,她也隻有我這一個親人。父母死在九尾襲擊裡的時候,木葉承諾會照顧我們。我答應為團藏效命的時候,他也承諾過會幫我照顧臻。”山崎隼噙著笑,眼中泛起殘酷的冷意:“但是他們都沒有做到。木葉就是這樣的地方。”
高層們肆意玩弄著權勢和人心,血腥的代價卻需要無名小卒們來支付。
“我一直都很愧疚…要是當年活下來的是臻就好了。”小岱的手不動聲色握緊妖刀村正,視線很快從他腳底的暗紅血跡移開。
黑暗是掩埋秘密最好的墳墓。但當太多的秘密隱藏其中,偶有碰撞便會走向毀滅。
“我那時沒有辦法…我還不能死。”她蒼白解釋著。
若她那時就死了的話,止水要怎麼辦呢。她茫茫然地想到。他沒有了眼睛,又在被木葉追殺。這可惡的家夥還對木葉那樣的忠心,比卡卡西還要忠心。
想到這裡,她心中煩躁起來。下定決心般開口問道 :“你要向我複仇嗎?”
內室傳來沉悶的撞擊聲,對身為忍者的兩人來說並不難分辨。
是在戰場上時常能聽到的聲音。堆疊的屍骸滾落撞擊的沉悶聲響。
山崎隼搖了搖頭。
“我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木葉去執行任務,所以沒有太多時間可以陪伴教導她。若是她犯了錯,還請你原諒她。”
他誠懇地看向她,眼中並無怨懟。
片刻後,小岱艱難開口:“要不是我非要追查宇智波的事情,也許他們不會選中她。”
“不久前我才剛知道,襲擊你們的敵人也是團藏的人。不是你也會是彆的原因,他們總有辦法引誘威脅她。”
“你想看一下嗎?”
他臉上依然是溫和的笑意,慢慢抬手按上了內室的門。
小岱木然搖了搖頭。她已經猜到了裡麵會是怎樣血腥殘酷的景象。
“那走之前,至少收下這個吧。”不待她回答,山崎隼猛地拉開了門,大步走進去拖拽出一個蜷縮戰栗的人,扯著他的頭發逼迫他抬起頭。
“怎麼了,團藏大人。家破人亡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就接受不了了嗎?”山崎隼好笑地蹲在他麵前打量著。
死在她刀下的誌村團藏,因著穢土轉生又活了過來。
“幫幫我…”團藏抬起頭看著她,艱難地央求道:“還有人活著…”
這場麵太過荒誕,小岱驚愕地說不出話來。
“我也曾教導過你…我也曾教導過你和止水…”
他抬起一隻布滿裂紋和鮮血的手,不死心的向她求救。
血腥味濃烈的讓人作嘔,小岱卻突兀笑了笑。
木葉的黑暗之根,忍界的改革者…犯下了無數罪行,卻因身死換取了一筆勾銷。
不過是黑暗中被犧牲的無名者們遲來的複仇罷了。
她轉身漫不經心揮了揮手。
“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先回去了。”
她若無其事地道彆離開,身後傳來團藏野獸般的哀嚎。
若說有錯的話,難道隻有她一個人有錯嗎?
難道三代火影和木葉高層就沒有錯,難道止水和鼬就沒有錯嗎?若不是他們背棄了宇智波選擇和木葉站在一邊,若他們能早些告訴她真相,很多事情都會變得不一樣。
她也不過是選擇了袖手旁觀,做出了木葉曾經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