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還沒。”

小岱靠在他肩上，垂著眼不知在想些什麼。止水耐心等待了一會兒，但她的問詢僅限於此。

明明卡卡西都為了宇智波帶土的事情毫不避諱地找了他許多次，但她對他的請求僅僅點到為止。

或許她依然本能地相信依賴著他，隻是多年的分彆讓這份本能有些生疏。止水按捺下心裡那一點點失望，若無其事的誇大其詞：“雖然多方斡旋後時局趨於穩定，但是高層們還是希望能夠早日處決山崎隼。”

小岱的態度終於有了些許鬆動，嫣紅的唇微微動了動，最後卻仍是沒有說些什麼。

他耐心引導著：“你想讓他活下來嗎，小岱？”

她想了想，靠在他身前點點頭。

“向我提出要求的話，我會回應你的。”紗布粗糙乾燥的質感碰上她臉邊，小岱配合的將臉貼在他掌心。

止水忍不住用拇指輕輕刮蹭著她唇邊：“隻要是你提出的，我會為你做到的。”

他指尖的薄繭蹭得她不太舒服，小岱側了側臉躲了開。

“其實已經不知道請求央告過多少次了…”

她也曾期冀過從彆人那裡尋求正義，宇智波富嶽、鼬、三代目，還有她不記得名字的許多人。

但最終他們以各種方式憾然離去，徒留她在詭譎的命運旋渦裡企圖抓住止水的蹤跡。

從此她便決定再也不開口了。

“沒有人回應你嗎？”

“嗯。”

“我會回應你的。隻要你說出來，我會為你做到的。”

她終於不再躲避他逗弄似的觸碰，貼在他手心裡笑了起來。

止水抬起手，指尖若有若無描摹著她唇形。小岱不明所以，直到他手指靈活地探入她口中攪動了幾下，眼神也晦澀起來。

“幫我解開。”親吻中他碰了碰她手臂，聲音低柔地說道。

預感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小岱不太配合地雙手環緊他頸，並不理會他的請求。

止水無可奈何地笑了笑，低頭咬住紗布的一端扯了下來。

餘光掃到床頭櫃上泛黃的合照，多年來愛惜著的照片，此刻被不客氣地反扣上。

真是奇怪，怎麼能忍受分彆這麼多年。

這是止水理智斷弦前的最後一個想法。

隻要一旦得到愛，隻要一旦付出愛，就再也無法令人忘懷了。

蟬鳴冗長而惱人的響著，小岱惱火的醒了過來。

廚房傳來斷斷續續的響動，小岱支起身將床頭反扣著的合照扶了起來。

又是夏天了。

在夏天發生的任何事情似乎都可以被原諒。

隻要有一刻的救贖，所有的痛苦和不公都可以忽略不計。

小岱披起衣服，沒費什麼功夫便翻找到了止水的錢夾。她從口袋裡找出照片塞進夾層，隨手將錢夾拋回了原處。

她決定這一次不再假手他人，但也決計不會過於主動。

誰讓他沒有及時拆開那封信，小岱想。在止水推開門前，她懶洋洋躺回了床上。

橘子色的黃昏在身後的天空暈染開，止水聽到身後傳來小岱和隊友告彆的聲音。

輕快的腳步聲漸漸走近，她掀起簾子走了進來。

“任務還順利嗎？”

“嗯。”小岱在他身邊坐下，招手叫了碗拉麵。

止水掏出錢夾付了兩份的拉麵錢，看到空置下來許久的錢包夾層裡，被她放了新的照片。

拉麵店裡的人漸漸多了起來，爐火上的湯鍋咕嘟嘟沸騰著，遠處的蟬鳴也越發聒噪冗長。

不是告白的好時機。

但。

小岱雙手合十，止水又一次轉向了她。

“小岱。”

“嗯。”

“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小岱已經埋頭吃起了拉麵，像是沒聽到他這遲來多年的告白。

止水將拉麵碗推到一邊，手指不自覺敲了敲桌邊。他耐心等待著，像之前等待的許多次一樣。

小岱慢條斯理吃完了拉麵，慢吞吞喝了杯水才轉向他。

“好啊。”

兩人手牽手掀開簾子走了出來。

蹉跎了很多時光，但沒關係，又是一年夏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