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書翊並不否認這點小心思。
從遇到賀灼開始,她的腦子就不複理智,所有想法不停地碰撞跳躍,一時冒出一個想法,處在極度興奮的狀態。
溫簌簌揶揄道:“今晚之前,他肯定會把包給你送回來。”
薑書翊也存著這份期待。
回到家中,她換上一條藕粉色的清新H型小裙,戴了一頂黃色草帽,便坐在家門口旁邊的銀杏樹下喝茶下棋。
青瓦白牆邊,院內的石榴樹伸出枝芽與銀杏枝握手。斑駁的光從樹葉縫隙落在她的身上,周圍草木寂靜,芳香迷人,一切都靜悄悄的,歲月安好之象。
與她下棋的是附近的老人家,下了沒一會兒就聊起家常。
“一一,你今年多大了?”
薑書翊說了周歲,“滿二十五了。”
“咦,那不小了,有相好的沒?”
薑書翊望向巷口,嘴角露出笑,“一會兒他就來了。”
“有就好呀,小夥子是乾什麼的?”
“嗯,當老板。”
“做生意呀,生意人你爸媽好像不大喜歡喲,你這樣的出身,應該嫁給一個搞知識搞研究的才不算虧待你,不過嘛,隻要你喜歡,什麼都不成問題。”
說著,老人家望著她身後的巷口方向眯起了眼:“送快遞的來了,你買快遞了?”
“我沒買。”
“不對,他明顯是來這邊滴。”
唰的一聲,三輪小快遞車果然在這邊停下。
“薑書翊。”
薑書翊聞聲扭頭,疑惑地看向小哥,“我的快遞?”
“一個同城,麻煩簽收。”
日頭沉入山間一半,晚風起了涼意,拂過薑書翊的心。
包裹的大小正好與她的包包差不多。
她沒拆,與老人家下完了一盤又一盤的棋。
直到門口的路燈亮起白光,老人家被蚊子煩的回家,她才重新看向那個包裹。
寄件人:賀灼。
壓下心頭的煩勁兒後,她兩下拆開包裹,拿出白色手包檢查。
幾乎所有東西都在,除了賀灼的通行卡。
當時溫簌簌用完後是直接放在包裡麵,沒放進錢夾裡。
她抱著一絲希望,繼續尋找。
依然沒有。
就,很煩。
*
南揚的梅雨季來臨,到處一片濕漉漉、霧蒙蒙的景象。
這雨隨同攀岩賽一起來,已經下了一個星期。
橫掃山河俱樂部的超話被這場比賽刷瘋了。
因為參賽人數眾多,便采取小組賽的形式進行,四天時間決出各組冠軍,再進行決戰。
今天是決冠日,雨仍在絲絲地下。
八個小組,八個人,南揚就出了兩個。
賀灼回來之前就聽說有個叫薑數的會員很有天賦,大有接他班的趨勢,因其戰無不勝,被人戲稱為“野王”。
這個稱呼伴有戲謔的意味,起因是網友們覺得薑數話太少,人太神秘,所以專門弄了個不正經的戲稱化一化此人身上的冰霜。
賀灼是個惜才的人,一直都想見見這個會員,好好聊聊。
距離比賽還有十五分鐘,此人卻還未出現。
許湘冒雨跑進雨棚裡,接過彆人遞過來的毛巾擦臉,“糟了,薑數好像來不了了。”
棚裡的人全都看過來,站起來。
賀灼:“慢慢說,出了什麼事?”
許湘把手機裡的視頻調出來,“他家粉絲太瘋狂了,不知道怎麼打聽到他的消息,提前把人圍了,目前車堵在半山腰的位置,人不見蹤影,怎麼辦啊,還有十分鐘就開賽了。”
視頻裡傳來女孩們近乎瘋狂的喊叫聲,直接把薑數稱呼為“老公”。
賀灼看過他的圖片,全身穿的嚴實,就算是眼睛也極少露出來,會戴著墨鏡,能見的隻有手和側臉輪廓,皮膚白的發光,一點不像玩戶外的人該有的膚色。
“怎麼辦?”許湘挺不甘心的,要是人在這裡,他們就有很大勝算拿下第一和第二,多威風啊。
賀灼表情很淡,“按照賽製來。”
按照賽製,沒有時間限製,但是,一旦從起點落後於彆人,就相當於拿倒數了。
“湘姐,灼哥,薑數來了!”
外頭起了一陣騷動,賀灼提步走出去。
風雨交加,爬滿雜草的峭壁邊上,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翻身而上,將手裡的鐵爪繩收起,大步朝這邊走來。
所過之處,儘是歡呼。
他穿了寬鬆的衣服,但看得出,身材較為纖瘦,臉上依然是黑色口罩和墨鏡,無論怎麼看,都像是一個搞學術研究的書生。
個子也不高,穿了鞋頂多一米七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