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給人看看,仔細點。”
“好,我這就去,哦對了,灼哥,我們留在那邊的人回話說,警察把那幾條蛆帶走了,也抽了監控,要找當事人去問問話呢。”
“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把這件事壓死,彆傳到網上去。”賀灼沉聲道。
阿奇應下一聲,轉頭走進來時,把賀灼的話用語音轉述給那邊的兄弟們。
賀灼這麼處理正合薑書翊的心。
她不想把這件事鬨大,把臉丟到網上去。
“嫂子,你哪裡不舒服就告訴我,彆憋著,就當我是塊蘿卜,不要有心理負擔。”阿奇一邊拿出工具,一邊說道。
薑書翊確定賀灼走遠後,便收回脖子,對阿奇露出公式化的微笑:“阿奇醫生,你人真好。”
阿奇被誇得臉紅,笑道:“應該的應該的,甭跟我客氣。”
薑書翊微笑:“既然都那麼好了,能不能請你,對我更好一點?”
阿奇麵露疑問。
薑書翊笑容甜美,且,狡黠。
十多分鐘後,賀灼回到醫務室,看門敞開著,就進去。
“怎麼樣?”
剛問完,他就擰起眉頭,眼神落在薑書翊包紮起來的兩個腳踝上。
“怎麼傷那麼嚴重?”
剛才也沒外傷。
阿奇凝重地點點頭:“說嚴重也不嚴重,反正就是一時半會兒走不了路,不用去醫院了,好好休息就行。”
賀灼投去一記質疑的眼神。
阿奇沒敢對視,摸著下巴走出去看向外頭:“哎呀,我去看看那位溫小姐的脖子怎麼樣了,她剛才說疼。”
“對了,灼哥,你可千萬彆讓薑小姐走路呀。”
賀灼站在門口,靜靜看著薑書翊,眉頭微蹙,不知道在想什麼。
薑書翊眼皮垂著,偶爾抬起一眼,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要不,給我找個輪椅也行。”
賀灼就沒在考慮是否讓她走路這件事,而是問:“你今晚,住這兒,還是回家?”
薑書翊愣了愣,“我……”
“回家吧,住這兒,不合適。”
賀灼下了決定,補了一句:“你父母會擔心。”
他走到她麵前,熟練地將她抱起。
果不其然,車剛開到半路,媽媽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因為是視頻電話,可以看到對方的背景。
邵甜甜那邊亮堂堂的,是在家裡的客廳裡。
看到薑書翊背景昏暗,車窗外有車流閃過,便問:“你今晚去哪兒了?誰在開車?是簌簌吧,你們這兩孩子,去哪兒玩那麼晚啊?”
薑書翊沒有正麵回答:“媽,你怎麼還沒睡呀,我都那麼大了,能自己回家。”
“多大年紀在父母眼裡都是個孩子,你都不知道,現在我們一躺下就閃現賀灼背著你攀岩的畫麵,後怕的要命,你啊,不要被他帶壞了。”
“你媽說的對,我們現在最後悔的就是一時心軟答應了賀老太太的安排,那個賀灼果然是賀家最桀驁不馴的野狼,不知分寸,玩自己命就算了,還想禍害彆人!”
薑書翊的臉色不複輕鬆,手微微收緊。
都說她出自書香門第,家教優良,一家子都是有教養的高知分子,可眼下,家裡人卻被人抓住在背後編排人的現場。
她都沒臉用餘光去觀察賀灼的神情,臉色仿佛被人按在地上摩擦。
她道:“媽,我有自己的主見,誰也帶不壞我,再說了,賀灼那些東西,怎麼就壞了?而且,我是自願的,沒人逼我,我能對自己的生命負責。”
“你是翅膀硬了,不聽話了是不是?”
父親把手機拿過去,威嚴凜凜地道:“爸爸媽媽走過的路比你多,看人看得比你準,你們就隻知道找帥的英俊的,根本不考慮長遠的事情。”
“爸爸,這話您可不敢說,看人這方麵,我比您準。”
薑至誠黑了臉:“你長大了,膽兒也肥了,心也要跟著飛了,看來是不由我們說半句那賀家老三的不是,既然這樣,你就把人帶來,等他來了,你看我讓不讓他進門。”
實在沒臉繼續說了。
薑書翊匆匆說了句掛了,就關掉視頻。
車廂內安靜的可怕,美好的氣氛不再。
薑書翊腦袋耷拉著,半晌後,鼓起勇氣看向他:“對不起,我爸媽說話太過分了。”
賀灼麵色平靜,嘴角勾起,打趣道:“不及我爸媽的十分之一。”
“嗯?”
他這輕鬆的口吻是怎麼回事?
賀灼驅使著車拐進一條巷道,勻速往前走,“像我們這個圈的,基本都不會得到家人的同意,我理解他們的擔憂,但我不可能妥協。”
薑書翊沉默,盯著外頭迷茫的夜色,心裡,突然有生出一瞬的茫然。
“對你而言,這條路有終點站嗎?”
“有,當我不感興趣,或者賠命的時候,就是終點。”
他回答的那樣毫不猶豫,像是早已被人問過千百遍。
“你……”
薑書翊沒有繼續問下去,總感覺,再繼續說,就是道德綁架了。
一路沉默,直到周遭是熟悉的老街和草木。
車燈照亮家門前的三級台階,以及旁邊的銀杏樹。
薑書翊正要上演一出腳傷突然痊愈的戲碼,旁邊的車門就被賀灼拉開了。
到手的懷抱太誘人,薑書翊到嘴的拒絕又咽了回去。
賀灼抱著她走上台階,按下門鈴。
可視電話裡傳來聲音:“哪位?”
“伯父您好,我是賀灼,我送書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