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糯指了指插板那兒：“沒電，關機了。你的呢？”

“一樣。”

現在的局麵很僵持，對於她們現在缺乏的就隻有證據了，可什麼能夠證明死者的死因並非自殺呢？在死者死的那一天和她唯一有接觸的人大概率都在編造謊言，孟糖梔為什麼要撒謊呢？

“她為什麼要撒謊？”

“你覺得她會殺人嗎？”

“一個殺過人的人怎麼會嬉皮笑臉的看著你跟你講故事呢？他們的眼裡有藏不住的慌張和恐懼，可她沒有。”

何晨妍想不明白：“那你說她為什麼要說那些！發瘋的秋爽溪，捏造的聊天記錄，還有空白的手機……”

一霎那，諾糯的腦光閃了過去，“等等！手機，手機呢！”

玟玟：“這兒。”遞給了她，“隻有死者的指紋，無損壞，並且被格式化了。”

“我已經告訴過她了。”何晨妍一腳搭上一腳，抱著脖子順勢靠了下去。

諾糯看著手機，光滑且沒有一絲被刮花的痕跡，眉頭微湊，“不對。”

何晨妍立馬起身，湊過來查詢著：“哪兒不對了？”

“手機。”

“哪兒不對？”

諾糯不耐煩的咂嘴：“嘖～我是叫你把你的手機給我！”

“哦哦！我還以為什麼呢！”

她接過看了看，對比著，頓時又回想到了什麼。“這手機少了東西。一張膜兒，一張平滑無氣泡的膜兒。”

“膜？手機膜？這算哪門子的證明呀，又不是人人都會給自己的手機貼膜的！”何晨妍嘟著嘴，擺開了臂，說著。

諾糯瞟了她一眼：“是呀。但她一定會的。”

“為什麼？她不是一直都很節約嗎？一張手機膜應該會省的吧？”

諾糯卻搖了搖頭：“不，省不了。對於她這樣的強迫症而言是萬萬不行的。我們去過她的寢室，你沒發現嗎？她的桌麵擺放得格外整齊，書本必須按照高矮甚至是顏色深淺進行擺放，而她的電腦更是貼得精細，什麼都是勻稱和完整的。可唯獨這個手機不是！這張膜兒能說明很大的問題，一般來說貼膜可以減少手機被刮傷的可能性以及明顯的指紋。但這部手機上的指紋卻很少，隻有死者一個人的，也就是說原先的指紋一定是被人為地清理掉了，而清理手機上的指紋最好的辦法就是撕掉表麵的那層膜！”

何晨妍細想著：“哪兒去找一層被丟棄的膜呢？”

“找不到的。但起碼換一個角度來看，這件案子越來越複雜了，且越來越多的細節連起來都能證明死者的死因並非是自殺。而這部手機上肯定也存在著關鍵的線索，如凶手的指紋或是真正的聊天記錄和通話記錄，隻不過這個凶手考慮得太周全罷了。”

“害～”何晨妍手撐著腦袋，木木的看向外麵發起呆來，無意一句感概，“……你說那個孟糖梔這麼做能得到什麼呢？”

諾糯立馬振奮了，趕忙拉起何晨妍抱著她跳了好幾下，“你真的太聰明了！我怎麼一直都沒想到呢？！這麼簡單的問題，本來就應該優先被想到呀，哎呀～太可笑了！”

何晨妍沒能領會到她的興奮勁兒是從何而來，隻是覺得自己的手臂上的那把肉被她掐得可疼了。“嘶～疼！給我放開！”

場麵一度失控，直到一分半鐘後才徹底平息下來。

“玟玟！查查孟糖梔的銀行賬戶和更大支付平台，看看她最近的有那一筆收入數目大且突兀的，最好是在星期五前後。”

“你想到了什麼？”何晨妍一臉懵的看過來，感覺諾糯剛才那勁兒已經把她的腦漿搖勻了。

“人性最大的敗筆便是容易傾向於對自己有利的那一方……你剛才提出的問題很關鍵—孟糖梔這麼做能得到什麼？我們一直都在分析孟糖梔撒謊的目的，可她並非是犯罪嫌疑人，那麼她撒謊的目的便不隻是為了掩蓋什麼東西。而是為了通過掩蓋什麼而能夠從其間得到什麼！她這麼做可以得到什麼……她能得到的東西還真能有很多，所有可以買通她來幫助自己洗脫嫌疑的一切東西，數都數不儘。”

何晨妍還在斟酌著這番話中話，玟玟這邊就已經傳來了不太好的消息。

“諾警官。孟糖梔的各大賬戶上……都沒有相關收入信息。其中包括銀行轉賬，網絡支付平台交易，甚至是最近的現金存款記錄，除了正常開銷，都無異常。”

剛剛還看見了風箏的尾巴影兒，現在卻又不見了。諾糯神情飄忽，直咬咬牙根覺得不甘心，何晨妍點了點桌麵，發出咯咯咯的聲音。

“線索又斷了……”

諾糯歎息著：“害……為什麼呢？她能得到的不應該是錢嗎？難不成是轉到她父母的名下？”

玟玟搖搖頭：“秋爽溪的父母？之前他們拒絕死者屍檢一改常態反悔後，劉隊覺得奇怪便查過了，沒有，依舊沒有什麼異常。”

諾糯隻覺得三叉神經特彆的疼，揉了揉眉心，沉默住了話。

何晨妍想了好一陣兒，似乎被忽略的另一個可能性讓她給揪了出來。她看向諾糯，猶豫著，最後開口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