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既為我孫,何不讓朕承認汝之皇族身份乎?”
“吾不求。吾隻求‘義氣’,不求‘血統’,我為壽王豪氣感激,遂拜其為義父,吾不求溶於血統也。”
聞言,玄宗之色變。
楊國忠排眾而出,諂曰:“王藥久在民間,出身微賤,向來隨性,不耐拘束。陛下何不賞其進宮行走,陛下既可聽曲,亦可長其識見。”
玄宗沉吟片刻,曰:“可。但隻求歡快之樂耳。”
自此,王藥常入宮覲見。每見貴妃,欲與之言,然賓從雜遝,未能如願耳。
一日,虢國夫人與軋犖山同日朝謁,玄宗宣王藥歌以長調為興。玉娘聞之,力央王藥帶其入宮,藥不解其意,然諾之。
興慶宮內,燈火輝煌,歌舞絕倫,觀者無不稱賞。
未幾,貴妃離筵更衣。玄宗已為玉山頹,虢國夫人素麵朝天,未施脂粉,然容貌豔麗,見貴妃離去,遂登榻,與明皇對飲。
酒半酣,虢國夫人半倚玄宗,嬉笑戲謔,殊為放浪。
玉娘觀之暗歎:“無怪乎今上不思進取,朝政糜爛。虢國夫人軟語嬌媚,魅惑之力,相較貴妃,有過之而無不及也。”
因見楊妃久去未歸,玉娘乘間出殿尋之。
出門,但見樓閣連亙,房舍千間,絳紗籠燈,漫漫皆是,正不知何處為楊妃寢宮,忽見前方窗燈閃爍,人影憧憧。
一旋踵間,遙見軋犖山大腹便便,掀簾而出。玉娘急隱密叢中,探首窺之,但見軋犖山袍絝不整,朝鞋拖靸,麵有得意之色。其回首向室內曰:“承蒙娘娘錯愛,軋犖山雖肝腦塗地,亦不能報萬一耳。”內有一婦人接言曰:“將軍請勿多言,勿忘妾之所托,可耳。”
軋犖山撚須曰:“娘娘且作寬心計,你我已為一體,自此休戚與共。”
“事之成敗,唯憑將軍耳。但有一事,今日機宜,永秘勿泄。另,妾所用沉香,味濃熏永,恐將軍襟袖仍有餘香,宜更衣入覲耳。”
軋犖山謹聲諾,恭拜而去。
玉娘自忖:“必某宮嬪為軋犖山作朝廷內間耳。”
心內奇之,自密叢中出,近窗臨視之,訝然失色,婦人非他,正楊妃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