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兩人橫掃了桌上的美味佳肴,一桌子的菜早已不見蹤影。
“我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膳食。”孟寧思聽到雲文安的弟弟略帶遺憾的聲音。
雲文安是京城的富商,想必家境不錯,隻是這雲朝的廚師做吃食確實有點單調。
孟寧思看著他滿足的模樣,也笑起來。
“要是你能去府中給我做膳食就好了。”雲鐸章有些遺憾,這麼好吃的東西隻能吃這一次。
“章兒,彆胡說。”雲鐸塵打住這人荒謬的想法,先不說進禦膳房須得皇上同意,就是她孟府小姐的身份也不能去,雖然眾所周知非孟府親生。
況且這孟寧思哪是要去做廚子的,她分明是為了多賺錢。
“酒足飯飽,不知我上次和你說的事兒覺得怎麼樣?”孟寧思笑著問道:“我這手藝,比得上你那酒樓的廚子了吧。”
“什麼廚子?”雲鐸章在一旁聽得迷糊,他怎麼不知這世子有酒樓。
雲鐸塵自然也想到現在身邊還有個拖油瓶,說到:“姑娘客氣,就按姑娘說的辦,下次我們就辦妥。”
說著就拉著旁邊的人要離開,孟寧思看到他明顯顧忌身旁的人,有些奇怪,不過也不好多問就是了。
過了兩日,雲鐸塵親自上山來接她去到天月樓,兩人如以往那樣寫好協議,分成也是平分。不過這次,孟寧思要求每月分賬,按增加的盈利來,照舊是技術入股。
因她住在鬆山,既是城外,也是山腰處,極度不方便,故而孟寧思轉而下山住進了酒樓。
她也想過回去孟府,隻是孟府出入不便,便作罷了。
孟寧思被引去見那廚子的第一麵,就被濃濃的不信任。她自然不知,自己一身素衣,臉麵上絲毫沒有長久下廚房的粗糙感,彆人見到她想到的必然是哪家的大小姐。
這兒的廚師比那莊子的掌事更加明顯,直接朝引薦人說到:“我雖沒見過東家,但是能將天月酒樓開在這達官顯貴,人來人往的京城,想來有些不可告人的手段,也有些密切的關係,但是我這廚房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
他倒不是托大,廚師最在意的就是廚房,那是他的飯碗,也是他立身之本。
引薦人是酒樓的掌櫃,平常都是與錢莊張掌櫃交接,隻聽說讓他帶人過來,好好安排。但是這,明顯是人家這王廚子不收啊。
孟寧思不覺得這廚師看不起她,反而很欣慰,從古至今,廚師能掌一家之廚,都是靠滿身的廚藝,隻有廚藝硬朗,才不畏懼。而廚房也是必然要隱私和安全的地方,並不能讓什麼人都進去。
她上前一步,從袖口處掏出和酒樓簽的協議,“這是我和酒樓簽的協議,自此我便算是酒樓辦個主人。你要不要瞧瞧?”
聽到這話,那王廚子霎時停住打量的眼神,疑惑地偏頭轉向掌櫃,似乎在詢問自家酒樓怎會簽這樣一份協議,另一個他確實不識字。
“是的,王師傅,東家和這位姑娘已經簽了協議。”
“嗬,好嘛,原是要趕我走。”
那廚子將圍裙一摔,做出要走的模樣,“如今這天月酒樓好了,便想換了廚子,是我沒摸清東家的意思,還以為是帶個人去廚房走一遭。”
孟寧思餘光看著那掌櫃低頭辯解的模樣,心下了然,這廚子怕是京城較好的了,說了這番話,那掌櫃不僅不生氣,反而在一旁挽留。
孟寧思將伸出去沒人接的協議收起,撿起地上的圍裙,“既然王師傅要離開,那掌櫃便去給他結賬吧。”
什麼?旁邊拖拉的兩人均停了下來,看向她。
“王師傅不是要走嗎?既然要走,必然是要把賬了結的,天月酒樓不賒欠彆人的錢財。這是規矩。”
“你!”那廚子一見這人一改剛才恭敬的模樣,惱羞成怒,他也並不是真想走,但是對於廚子來說,每個飯店和酒樓都是如此,隻有一個主廚的人,剩下的人不是下手就是跑堂。
況且天月酒樓是這京城中最繁華的酒樓,開的工錢算是最高的。
孟寧思不緊不慢說到:“聽聞王師傅從酒樓開立便在這裡麵做事,勞苦功高,所以我敬你一聲師傅。”
轉而拉下臉色,“但我也不是任由師傅拿捏的人,我說我是酒樓的半個東家,也不算托大。師傅不分青紅皂白,隻因我的外相就判定我不會做菜也太過武斷了些。”
接著柔了聲,繼續說到:“我知師傅是將那廚房看得重要,這點確實很讓我欣慰,但是師傅接下來的話大可不必。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誰又是不能被取代的呢?”
繼而笑道:“剛剛師傅一番撒潑打滾,無非是覺得這裡沒了你,便開不起來了。但是恰恰相反……”孟寧思高昂起頭,目光越過他的頭頂,“隻要我在,師傅今日走,明日酒樓照舊開門。”
那掌櫃和廚子聽到她的一番話,已經驚訝地不知說什麼,從開始進酒樓,這姑娘就一直客客氣氣的,也不端什麼架子,加上一身弱柳扶風的氣質,讓人覺得脾氣好,甚至身子還有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