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那臟水沒沾他身上,為何?”孟時鳴雙目瞪著與他平視的清陶。
“那太子到底在做甚,本王等了那麼多天消息,到頭來這罪名流到土匪頭上”
“太子思慮周全,王爺可知殺的是吐蕃來的商隊,這支隊伍勢力龐大,吐蕃已經找大鄴要說法,這罪責可不是推到安定王身上能了的。”
“為何不早說”孟時鳴恍然,黑目蒙上一層冷意。
廢物,這樣的人怎麼配與太子安定王鬥。
清陶閉了閉眼呼出一口氣,他母家祖父何時現身,他想回去了。
孟時鳴回到書房把紙條放入鴿子腳下,目睹它向南飛。
“我這好外孫,被人耍得團團轉不自知,隻怕他的一舉一動皆在孟時渡眼中。這個不成器的。”
“侯爺,濟王被人蒙在鼓子裡,開點開點足以辨明。”
一處林澗居內,兩位雪鬢霜鬟的老人執棋對弈交談。
孟時鳴祖父現下常駐荊州,兩朝元老曾剿匪數次特封武陽侯。
這武陽侯在朝時可不容小覷,有勇有謀。若非當年扶持現在的皇帝折了個兒子悲痛欲絕遠離朝政,不然現下儲位上的還不定是孟時程。
“這混賬東西蠢笨,那孟時渡那樣心計我都要忌憚三分,更何況他如今勢力龐大,何人與之匹敵?”武陽侯想想便搖頭,這後生可畏啊。
“這......如今這太子也沒法子?”
“太子自小身體羸弱識時務,況且心思不在正軌上。”
“依侯爺的意思......”執白棋者試探著問。
“即喚我一聲外祖,還能如何。”那雙棕褐色的眼睛深陷眼窩,目光淩冽,城府極深。
“哈哈哈哈......下官便提前恭賀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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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時三刻,房內幽暗月光還未替換。
孟時渡起身時已是小心,坐起身彎腰穿鞋時感覺背上重量加重,轉回身抱住背上那人給她順著背,想把人哄睡後再穿衣。
“我幫你......穿”沉睡的人還在呢喃。
“好,睡好便穿”昨夜鬨的有些晚,這個時辰要讓貪睡的人醒有些難,想再哄哄她等她睡沉些,門口的溫伯在催促,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便起身。
孟時渡回朝已有三日,街上流言停滯,宋逾白心情甚佳。這日去淮南王府找季庭月聊聊閒。穿過長廊瞧見一個昳麗的身影,是許久不見的蕭流霜。
“參見安定王妃”如山泉流水般的聲音緩緩淌過宋逾白耳畔。
“免禮,這沒彆人不用拘禮”宋逾白有些羞澀,一點一點挪到季庭月身邊。
宋逾白遇到好看的對她好又彬彬有禮的人會有些無措。
季庭月拉過宋逾白的手坐到小花園的石凳上“小魚近來可好?看著麵色倒是滋潤些。”
“挺好,最近吃的有些多。”
蕭流霜掩麵偷笑“王妃很可愛,若非未出閣臣女定然常去拜訪您。”
“想來下個拜帖必然掃榻相迎。恩?這是什麼?”宋逾白應完,見蕭流霜腰上彆著與穿著不搭小珠串。
“傻姑娘,這是人家的定情信物”季庭月聽過珠串的故事便替當事人解釋一番。
“定情信物?可與情郎定親了?”宋逾白瞪大眼睛,想知道誰家公子配上這溫婉大美人兒。
“臣女與太子殿下自小定親,隻是還未定日子。”蕭流霜莞爾一笑。
宋逾白看見蕭流霜落落大方的樣子又想起之前遠遠見過太子,即便需要下人攙扶那氣度也是無人可擬,確實郎才女貌。
“對了,現下已立春街上辦什麼春日遊街會,要不咱們去湊熱鬨?”宋逾白昨日聽到初七念叨,剛好今日約著人去玩玩兒。
其實立春是一個月之前的事,由於暢談茶館出事今年的遊街會推遲至今。
大鄴的遊街會很熱鬨,各地雜耍演技小攤小販皆會到都城,寓意開春紅紅火火。
“這......臣女恐有些不便。”蕭流霜麵上為難,眼中向往。
“帶上幃帽?我們可以去茶館二樓找個好位置觀賞也可。”宋逾白走出王府有的是主意,腦子轉的比誰都快。
“可行”蕭流霜抿唇一笑應聲。她極少行街要什麼東西也是讓婢女出來買。她每日都很忙,忙著學四書五經琴棋書畫。
母親每日都說未來太子妃一定要端莊嫻雅飽讀詩書,其他貴女邀她遊街時母親皆拒,原因是太子妃怎能讓旁人觀賞。
她不能反抗,可也不能一直在四四方方的大小院子過一生,她與蕭家周旋,她的太子也在努力為他們掙一份自由。她見宋逾白那一刻她知道她的機會來了。
到酉時一刻,三人乘著馬車,宋逾白掀開簾子外麵的晚霞映在臉上即使夜色未暗依舊熱鬨非凡。
“在這兒下嗎”宋逾白期盼的望著兩人,似迫不及待融入繁華煙火。
“好”季庭月與蕭流霜對視一笑。
“初七,糖葫蘆!!快去!”宋逾白跳下馬車眼尖望見角落一抹紅串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