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逾白雖聽了那些惡心話,但她未信,畢竟‘私定終身’在去年已經聽過一次。
位高權重,俊美無暇的郎君果然搶手,時渡哥哥......
嗬!
閉眼放空了一會兒,回到自己的床榻上,看畫本吧,許久未看了,上次看到哪來著?
采薇見她清心寡欲的模樣,在一旁替她乾著急,“娘娘?娘娘?”
宋逾白被她叫得回神“嗯?怎麼了?”
正躊躇不定的大宮女忐忑道“娘娘,真要讓那公主進宮?”
宋逾白不以為意,“若皇上要她,我也攔不住,隨他們唄。”
采薇看她無所謂的態度,與先前那模樣大相徑庭,這麼快就不在乎了?
她看不懂,退出內室後,三兩宮人圍著她,“采薇姐姐,娘娘現下不好受吧。”
“這......倒沒有”太淡定也反常。
但宮人們已經想象皇後即將受冷落的模樣,那是怎樣的淒涼啊。
已經被想到貶去冷宮的皇後正樂嗬嗬地看著畫本,絲毫不知自己宮裡的宮人百轉千腸為她傷心。
忙了整日的皇帝終於在申時來尋人,宋逾白剛好換上通體緋色的朱衣,“午時聽人來報,有人挑釁夫人?”
宋逾白偷笑,“沒有,就是......”
他未聽到她說下文,她便拉著他往外走,“嗯?就是什麼?”
她不說,同他打著哈哈,“等會兒夫君就知道了。”
他的皇後怕是又要看戲,他對她除了縱容也彆無選擇。
宋逾白在主位上臨危正坐的模樣唬住那些個朝臣與外藩賀朝人員,而一旁威嚴的皇帝心裡又被她這模樣可愛到了。
一本正經的皇後見他們呈上的禮迷亂了眼,這金蟾真的是金子鑄?還有這火腿真饞人......
正想著怎麼讓人割片火腿肉嘗嘗時,宮人的聲音響起“梁兆國太子覲見”
宋逾白眼瞳放大,扭頭望向他,又騙我!
皇帝拍拍她的手,做安撫狀。
他沒有和她說這是新皇登基第一個宴席,所以各地各國皆會重視。
於是宋逾白在驚訝的神情中得見傳說中的女子,真好看,與梁兆太子真是郎才女貌。
隨後便是西域使者覲見,西域公主換了身鮮紅的衣裳,使那精致的容貌更為豔麗,而她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孟時渡,有心之人一眼便明她對皇帝的意思。
而對方隻與她的哥哥黎安寒暄,完全無視了她。
她瞥了眼宋逾白,而對方卻看著她笑,她心頭陰鬱四起,麵上還是回了她一臉笑容。
宋逾白輕輕嘁了聲,身旁的男人問她怎麼了,她搖了搖頭。
宴會上看似熱鬨的景象,管弦之聲不絕於耳,人人都在假意問候。
隻有宋逾白在認真用著自己桌上的珍饈,聽著優伶吹拉彈唱,隻到彆人向她說好話時敬酒便放下手中的活。
遽然間,好好的樂曲變成其他樂器彈奏,是她從未聽過的曲目,隨後一群舞娘湧現。
宋逾白見她們肚子漏在外麵,心道,不冷嗎?
倏忽,一女子從天而降,落到了舞娘中間,紅紗半掩,美目如絲勾人心魄。
她們舞動時腰間鈴鈴作響,見此景沒有人不鼓掌叫好。
於是,皇帝與皇後成了最顯眼的異類。
宋逾白環顧一圈,歪了歪身子,與他竊竊私語,“我們這樣會不會太冷淡,要不鼓個掌以茲鼓勵?”
孟時渡隻覺得這些節目無趣,手上的筷子仍斂著菜,“不必,夫人覺得好便叫賞,為夫今日午膳未用,夫人看吧。”
說完便繼續沉浸在自己的碗中。
她覺得這場景有些熟悉,又說不上來,想不出便作罷,讓他安靜填肚子自己則欣賞此舞。
隻是宋逾白越看越發覺某個舞女不對勁,待她跳完,便扯開了紅紗,向孟時渡行禮。
“拜見皇上。”
她恍然大悟,原來在這兒等著呢,心中不由哂笑,還真是卯足了勁兒。
孟時渡沒多搭理她,見她行禮應了聲便讓她退下。
宋逾白看她吃癟的樣子,憋笑到眼中瑟瑟,攥緊自己的衣裳想,回去定要好好獎勵自家夫君。
晚宴盛大,進行了很久,皇後已經痛苦地撐著自己的眼皮不往下墜,眼中的紅血絲讓皇上看得於心不忍,讓她先回去睡。
皇後恪守禮節,堅持道:“一國皇後怎麼能如此隨便,我沒事,再撐一個時辰就好。”
皇上此時蹙緊眉頭,心中計算著,往後宴席時程該縮短些。
熬過一個時辰後,宋逾白已經睡得香甜,孟時渡守了會兒便去沐浴,回到床榻上攬著她,親親她的臉頰,儘管人已經睡得如癡如醉,他還是會與她親昵會兒。
這是他每日必做之事。
宋逾白晚間睡得很好,第二日醒得早,正好陽光和煦之時,在自己院子中搬了張躺椅,曬著太陽。
甚妙。
身旁的婢女正講著,劉嬪與官宦子弟二三事時,正悠哉時,那不速之客的聲音顯得尤為突兀。
“皇後娘娘好自在,聽什麼呢,方便我也聽聽嗎?”
宋逾白一聽這聲音,頭疼,怎麼又來我這兒,還以為你喜歡的是我呢。
“公主,本宮這兒無趣的緊,你可以去禦花園逛逛,那兒的風景好,再不濟梅苑那兒一大片梅花林,可壯觀。”
黎熙就是來找膈應的,見她這樣正中她懷,“娘娘這是嫌棄我了,我常來隻是想與您培養感情,這也讓時渡哥哥放心。”
宋逾白想可彆培養了,就孟時渡那性子,見你我親昵,隻怕你是有來無回啊。
她正想著如何保她性命,她偏要往死了湊。
“咱們情誼深厚,時渡哥哥才可放心,姐姐...”,她昨夜宴席中看清皇帝對皇後的態度,一早醒來便改變策略,想著從皇後入手。
話音剛落,她就見皇帝進來,對上他冷冽的雙眸,她不禁發怵。
隨後他牽起皇後的手,徑直向外走去。
黎熙呆愣在原地,這是完全無視了自己,好歹自己是西域來的公主,怎麼如此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