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春,科舉便開始,景和帝上位以來大刀闊斧的將朝堂上的汙穢清理乾淨,剩下的清流不多,許多位置滯緩。
大鄴學子們見了機會,挑燈夜讀不知昏暗。
宋逾白想起自己流落在李大娘家時,那倆兄弟,大約今年要上安陽趕考了。
孟時渡見她想得出神,靠近她,環著她的細腰低聲問,“累了?”
手還不禁量了量,因上次落水半夜燒了一次,便常常食不甘味,人也肉眼可見的消瘦。
她感受到身後溫熱的氣息,回過神,雙手搓搓自己的倦容,半截身子靠在他的手臂上,“沒有,想出去玩兒了。”
他心裡的愧疚湧出,她所說的出去玩兒是指去彆地遊賞,他明白的,他還未陪她去過什麼地方。
帶著歉疚聲音變得有些低沉,“科舉一事結束,為夫好好陪你,好不好?”
宋逾白也怕耽誤他的事,並不強求,“待夫君真的有時間陪我也不遲。”
她一旦安慰人就無比溫柔,這讓他的心思更甚。
二月春闈,許多學子準備會試,已是舉人的舒望高度緊張。
而禮部因準備會試一事已是焦頭爛額,許多富貴之人半夜差人送禮到禮部尚書家。
原本景和帝要求每日將會試情況事無巨細的上湊,加之如今的皇帝手眼通天,現下哪個在朝為官敢受賄。
這手接禮的速度還趕不上接自己腦袋的。
會試一步一步進行,三月放榜日,宋逾白拉著孟時渡去書肆給舒望慶祝,由於得了皇帝的保證以舒望的才學定會高中。
她完全不擔心,隻是想參和這份喜悅。
宋逾白正在門口張望,見初七跑著回來,激動問“怎麼樣,怎麼樣。”
同樣懷著激動心情的初七,握著她的手興奮道:“中了,中了,第三名!”
儘管她早已知道結果,但這一刻的熱忱偏要為他們綻放。
隨即,張揚道:“本宮設宴,今日去春風樓放開了吃!”
初七與舒望皆喜,尤其初七同樣性情高漲,“謝娘娘賞!”
孟時渡坐在台前,望著肆意的姑娘,心中掂量了下,叫來然台在他耳邊低聲吩咐。
這日的春風樓格外熱鬨,座無虛席,就在宋逾白以為要換地方時,春風樓掌櫃熱情的朝他們走來,對為首的矜貴的男人恭敬道:“孟公子,預定的坐席已備好。”
她驚喜的朝他望去,不愧是她夫君,想得真周到。
孟時渡頗為驕傲的享受她讚賞的目光。
幾人跟著掌櫃去了二樓,剛坐下小二便把菜單遞了過來。
宋逾白將菜單放到初七舒望眼前,讓他們點,“今兒舒大人點,大膽點”,指了指身旁充當工具人的男人,“往後拿他沒辦法,這會兒趁機好好宰他一頓。”
孟時渡無奈一笑,抓著她的手放自己腿上,點了點頭。
平常他們怕他像老鼠見了貓似的,這會兒仗著宋逾白在,卯足勁兒的往貴了點。
等菜時,宋逾白與初七的話不斷,且前者手舞足蹈的與後者闡述前朝後宮汙穢之事如何如何精彩。
初七聽了嘖嘖做響,小藏也聽得入迷。
舒望聽著麵露難色,向他的前輩請教,“公子這兩年婚後,便是說這些故事給夫人聽得?”
孟公子高深莫測道:“成親是一門學問,你還有得學。”
舒望好奇道:“公子參透了?可否借鑒借鑒?”
孟公子回:“從未參透,我還在學。”
舒望氣餒,連公子這般人都在學,看來這門學問不簡單,但想到這門學問名初七,反倒更憧憬。
見孟時渡樂在其中的模樣,他或許同樣在慶幸。
七嘴八舌之間,小二將菜一一上齊,幾人舉杯同慶。
小藏透著薄霧掠過每一張眉開眼笑的臉,眼中溫潤,仔細地嚼著自己口中的食物,這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場景。
還有那個變賣家產,遠走的身影......
小二端這菜路過,碰了下小藏的肩膀將他的思緒拉回。
他苦笑的繼續吃著碗裡的東西。
此時的宋逾白因一杯倒的酒量,安靜地吃著碗裡孟時渡夾給她的菜。
因喝了點酒鬨不起來,他們吃完飯就分開了。
這邊,宋逾白剛到關雎宮門口就睜開了眼,被放坐在美人榻上,她目不轉睛的盯著在屏風前脫衣的男人。
她好像背著沉重的殼,歎了聲氣,搖搖晃晃地走近他。
站在他跟前,她隻堪堪到他的肩膀處,眼中望著的隻有雪白的裡衣,猛地仰頭,倒在他胸口處朝他傻笑,“嘿嘿,這是誰家郎君,怎的如此俊俏,跟了我可好?”
孟時渡整暇以待地看著自己的小醉鬼想做什麼,聽了她調戲的話語,甚好。
今晚有通宵達旦的理由了。
自己的衣服解得差不多,待宰的小醉豬正好送到跟前,環住她腰間,低頭逐漸向她靠近,應著她的話,“夫人可要我?”
男人的聲音低語婉轉,不急不絮,像魚線上的勾,勾著她緊緊地貼進他,原本兩頰微紅的她,身子逐漸通紅。
儘管被男人勾得不知去向,她仍雙眸含羞,小聲地回他“要。”
他俯身一點一點解開她的弦,微涼的唇遊走在她的臉頰脖頸,就是不往她的唇上去,隨後直起身子,低著頭看她的模樣。
宋逾白被磨狠了,始終等不到他的親吻,睜開含水的眸子,抓著他腰間的綢緞,踮起腳往他唇上撞。
孟時渡得逞一笑,將她摟進懷中,雙唇癡癡纏綿。
......
第二日,宋逾白在孟時渡懷中醒來,她環顧四周,怎麼在禦書房?
正翻看奏折的男人,察覺她的動靜,放下手中事務,側臉貼了貼她的額頭,“醒了?”讓人遞了杯水,他低頭仔細地喂到她口中,又擦了擦她唇邊水漬。
宋逾白喝完水,懨懨地靠著他,她動了下,身子比先前醉酒醒來的還要酸痛,這回嗓子好像也不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