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笙歪了歪腦袋,細細數了數,二十餘人,在宮裡敢明目張膽的殺人,可見對方多想要她死啊。
不過,她是沈笙,豈會輕易死了。
不等對方衝來,她先衝入群中,一腳踢向領頭人,奪了對方的刀。
接下來,橫劈豎砍,身形如風般來回走動。
一盞茶的功夫,二十餘人都躺下了。她看著自己身上被血濺濕的衣裳,極為可惜,阿娘新做的。
當她準備將刀放下的時候,儘頭再度衝來一批人,人數與方才一致。
寒風湧來,不知哪裡的雪被掛來,灑落下眉眼間,凍得她輕輕一顫。
短暫的休息後,她再度拿起刀,義無反顧地衝向對方。
滾熱的鮮血濺在臉上,讓人不寒而栗。
突然間,儘頭的宮門開了,甲士們如潮流般退下,沈笙持刀站立,眯著眼睛望過去。
馬車徐徐而來,駕車的是一內侍,車門打開,走下來一錦衣女子。
“沈將軍果然勇猛。”女子坐在車內,嫵媚傾城,發上明珠生光,笑看著沈笙。
沈笙丟了刀,拍拍手,道:“安樂公主好大的魄力,竟然能調動宮內金吾衛。”
宮內金吾衛受命於皇帝,換句話說,安樂公主調兵,皇帝是知道的。
安樂公主是皇帝最受寵愛的女兒,也是周易的妻子。
沈笙大步走上前,步步生風,越過馬車,朝廊道儘頭走去。
來到殿前,內侍見她慌忙去通稟。
殿內金吾衛持刀而立,目不斜視,身姿如鬆。
沈笙望著金吾衛們,目光漠視,抬手擦了擦臉上的血,這時,內侍走了出來:“沈少將軍,陛下宣您入殿。”
瀟灑地邁過門檻,走不過三步,沈笙的腳步頓住。
皇帝坐在龍椅上,在他的下方擺了一張案牘,案牘之後,女子一襲道袍,長發以紅色絲絛束起,麵若含冰,寒夜般的眸子看向她。
道袍……
紅色絲絛……
沈笙眉關緊鎖,下意識上前行禮,“臣沈笙見過陛下。”
“愛卿回來了,三年不見,模樣長開了。”皇帝慈愛地喚沈笙起來,又指著一側的女子:“國師江不晚,你二人見一見。”
國師江不晚……
江晚……
阿奴……
沈笙氣得吐血,你個騙子。
沈笙咬牙切齒地同阿奴見禮,阿奴好笑道:“沈將軍,許久不見,近來可好。”
說話聲都是一樣,沈笙覺得自己沒有認錯,氣呼呼的凝著對方,這時,內侍通報安樂公主與駙馬來了。
沈笙大大的眼睛裡黑白分明,修長的眼睫輕輕一顫後,她果斷地走到阿奴身側,一屁股坐下,道:“安樂公主想殺我。”
“你才知道啊。”阿奴哀歎一聲,好看的眼眸裡映著沈笙氣鼓鼓的眼睛,她抬手,指腹落在對方的脖子上。
脖子上一道血痕,淺淺的。
這時,公主夫婦走來,皇帝輕切地招呼兩人坐下。
安樂公主與皇帝玩笑道:“父皇,兒臣試探了沈將軍的功夫,果然大有長進,實乃國之棟梁。”
沈笙微眯了眼睛,渾身透出殺氣,身側之人忽而開口:“公主是吃醋了吧。”
安樂公主渾然一僵,“國師是何意思?”
“字麵意思,公主調兵去試探沈將軍,萬一刀劍無眼,人被你殺了,旁人會說安樂公主嫉妒沈將軍,殺人泄恨。為何嫉妒呢,細細一查,哦豁,駙馬與沈將軍曾有婚約,這就丟人了。”阿奴唇角輕揚,語氣時慢時快,尤其哦豁兩字,尾音拖得極長。
安樂公主臉色漲得青紫,阿奴似不肯放過她,朝著周易看了一眼,自問自答接道:“丟人丟一雙,駙馬也有責任,沈將軍一回來,他就巴巴地過去看她,生怕自己錯過第一麵。”
剛欲反擊的沈笙訕訕地把嘴閉上。
安樂公主怒道:“國師是何意思,孤乃是公主,替父皇試探臣下的能力,哪裡不對嗎?”
“很對,但你的身份不對,若你的丈夫不是沈將軍的前未婚夫,一切都很合理。”阿奴盈盈一笑,一句話說得極為親切。
沈笙發怔,身邊的江不晚是她惦記的阿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