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娶她,她不肯,您說,她為何不答應呢。”沈笙坐直了身子,手從母親半截雪腕上拂過,而後端正地坐好。
沈夫人見她麵露懵懂,心歎她還是不懂何謂情愛,便道:“她不肯,你便不娶,何必單吊一棵樹尋死,旁的樹也好啊。”
“她很奇怪。”沈笙麵露疑惑,自從認識阿奴後,她的生活都徹底改變了。
她記掛著阿奴,可她連阿奴的身份都摸不清。如今知曉她是國師……
“阿娘,國師來自哪裡?”
沈夫人望向小姑娘乾淨的眉眼,無奈道:“國師來自天邊之南的南河。”
南河是一種傳說。
傳說那裡隻有女子,沒有男兒。南河的水可以讓女子們孕育後嗣。而南河的水醫死人肉白骨。
南河改變了世間規則,淩駕於萬物之上,讓男兒顯得不再那麼重要,孕育子嗣不再需要男人。
這樣的地方,違背了自然規則,遭受天界的譴責。
這些隻是傳說,具體是什麼樣的,沒有人能說清。
“南河是哪裡?我怎麼沒聽說過。”沈笙越聽越糊塗,“您說清楚,那是一個國家嗎?”
“不知道,我沒打聽清楚。你自己問問就好。”沈夫人眼中出現憐愛,捏了捏小姑娘的臉蛋,道:“你活著回來就好,我讓人給你做了藥浴,晚上回來泡一泡。”
沈笙問了半晌,什麼都沒有得到,沉聲道:“阿娘,我若娶了國師,您會反對嗎?”
沈夫人生得婀娜秀麗,性子極好,聞言後笑道:“你有能耐嗎?”
“沒有。”沈笙爽快的回應,“阿娘,你不反對?”
“我何時反對過你們的事情,但我需告訴你,國師心狠手辣,此前做了些狠辣的事情,引人不快。她的府邸裡有十二門,替她做些雞鳴狗盜的事情,你還願意要嗎?”沈夫人臉色的笑淡淡的,沒有苛責也沒有嫌棄的意思,隻是想讓情竇初開的小姑娘自己掂量清楚。
她又說道:“國師狠辣,但對你好,這些都不用計較,她對你好嗎?”
“挺好的。”沈笙便又笑了,如沐春風般的滋味,尤其是今日怒懟安樂公主,真是極好的人。
沈夫人微微蹙眉,這就是出櫃了嗎?
沈夫人輕輕咳了一聲,戳著沈笙的腦門,“你若真喜歡,我明日去國師府試探,如何?”
“阿娘,您真好。”
“自己先去打探打探國師的名聲,以及南河的事情,自己心裡有數,莫要被情愛衝昏了頭腦。”沈夫人凝著小姑娘那雙明淨水亮的眼睛。
沈笙笑了,“陛下今晚給我接風,我晚些回來,阿娘自己先休息。”
“知道了,你來嘮叨我了。”沈夫人歎一口氣。
母女談心便結束了,得到支持的沈笙回房又換了衣裳,仔細裝扮。
伺候她的婢女都覺得奇怪,“五姑娘是要去見心上人嗎?”
沈笙對著鏡子問婢女們:“我是不是黑了?”
“將軍打仗,自然會黑些,但不是太黑。”
沈笙想起阿奴雪白的肌膚,曼妙的身軀,心口一熱。
黃昏時分,沈笙破天荒的讓門房套了馬車,就連青衣都覺得奇奇怪怪。
“五姑娘,您何時坐過馬車。”
“晚上喝醉了怎麼辦。”沈笙給自己找好了理由。
青衣被說服了,但她沒有坐馬車,而是騎馬跟在馬車後麵。
馬車停在宮門口,沈笙下馬,因是赴宴,準許帶婢女,青衣便以婢女的身份跟隨入宮。
過廊道的時候,沈笙依舊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冷笑一番,安樂公主被情愛衝昏了頭腦,為一男人就在宮裡動刀劍。
廊道儘頭是一大一小的身影,黃昏下,影子拉至老長。
沈笙走得快,大步上前,從背影上就看出是阿奴,那麼小的是誰?絞儘腦汁去想,想起皇帝有幾位幾歲小公主,多半是其中一個。
沈笙小跑兩步,從背後喊她們:“阿奴。”
一大一小停下腳步,尤其是小的那位,回身看向沈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