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冷眼瞧著,眼睜睜地看著那雙不安分的手解開腰間的香囊,轉而遞給沈笙。
接著,又將剝好的橘子用帕子裹著,塞進沈笙的荷包內。
最後,那隻奇醜的香囊掛在她的腰間。
沈笙遞來第四個橘子,忙碌半晌的江不言終於吃到了自己的第二個橘子。
沈笙目光一凝,“你為何要帶兩個回去?”
“你彆給我吃第三個橘子就好了。”江不言小小的臉頰上掛著大大的憂愁,她也愁啊。
沈笙則是一頭霧水,此間,恰好有人來說話,她忙端正姿態去應付。
而江不言規矩地坐在母親身側,繼續吃橘子。
皇帝坐了片刻便匆匆離開,將席麵交給太子。太子年十五,端正有方,親自去同沈笙說話,說及居州一戰,言語誇獎。
居州城一戰,沈笙領兵大戰七日,揚我朝威儀。
不少人跟著附和,連連舉杯,沈笙來之不拒,一連喝了數杯,最後被青衣背著離開辰光殿。
沈笙走後,國師也要回府去,太子親自護送出宮。
登上馬車,將軍府的馬車也剛好啟動,馬車上的沈笙跳下馬車,鑽入國師府的馬車。
“你裝醉啊。”江不言叫了一聲,阿奴忙捂住她的嘴巴,“不許胡言,去將軍府的馬車,讓他們先送你回去。”
“好吧,我不耽誤你們了。”江不言如大人般闊氣地擺擺手,利落地跳下馬車,然後招呼青衣,“你送我回家。”
青衣嘴角扯了扯,撈起小小的女童,送入車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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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兩人沉默。
馬車輪緩緩壓過地麵,不時發出咯吱聲,如一聲聲雷鳴擊在人的心口上,不斷緊繃著神經。
“阿奴,江不言的父親是誰?”沈笙開門見山地詢問。
阿奴倚靠著車壁,白皙的雙手覆在小腹上,慢條斯理地睜開眼睛,對方喝了不少的酒,臉上的紅暈還沒消退。
沈笙欲言又止,原本英氣的眉眼緊皺起來,櫻口微張,阿奴傾身,湊至她的麵前:“你想問她的父親是不是你的阿兄?”
沈笙鼻尖湧著淡淡的大海氣息。
她靠得那樣近,氣息拂在臉頰上。
似有一種麵向大海,迎麵拂來的濕氣。
沈笙第一時間想到了南河,那個神秘的地方。
沈笙的心就要跳了出來,她沒有後退,而是屏住呼吸,迎向她,“不是嗎?”
馬車裡黑又靜,她的腦子亂得一塌糊塗,靠得那麼近,月光時而透進來,而對方神情淡然冷漠。
沈笙臉色紅得發燙,重複一句:“不、不是嗎?”
“那你問問你的兄長有沒有背叛你的嫂嫂們?”阿奴直起脊背,“你想將軍們家宅不寧嗎?”
一瞬間,沈笙立即明白她的意思,耳朵都跟著發燙,“那、 我承認也沒用啊,我們都是女人,怎麼生孩子。”
阿奴沒有再回答她的話,閉上眼睛,靜靜地聽著車軲轆轉動的聲音。
而沈家的馬車已經到了國師府門口,江不言跳下馬車,同青衣搖搖首。
跨過正門門檻,就一個與她一般大小的女童鑽了過來。,相同的五官,就連發髻都是一模一樣,隻兩根紅色的絲絛換成了灰色。
“江不言。”女童站在了江不言麵前。
江不言立即解下腰間的荷包遞給她,“江不語,她給的橘子,四個,我吃了兩個,給你留了兩個,很公平。”
江不語定在原地,打量江不言手中的荷包,狐疑道:“還有一個呢?”
“在母親那裡,一個荷包隻能裝下一個,給你。”江不言眯著小眼,高興道:“我們回去,我和你說今日的事情,下回該你去了。”
江不語接過荷包,掏出裡麵剝好的橘子,慢條斯理地掰開一瓣放入嘴裡,橘子很甜。
甜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