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形勢逆轉(2 / 2)

遊玄駒 基歇爾 6515 字 11個月前

沈海:“後來我才知道,他說的演戲,真的就隻是演戲,沒有劇本,沒有台詞,連攝影機也沒有,但他給的實在太多了。”

竹心:“他讓你演什麼?”

“道士。”沈海舉起手中的照片說,“之後他還找了幾個人,我不認識,應該也是臨演,他讓我們穿上道袍,到一個富豪的彆墅裡驅妖。”

“驅妖?”竹心疑惑道。

“對,其實就是擺個法壇,然後比劃幾個動作——”沈海說著便開始得意地比劃起來,“這是我自己設計的,最開始他要我們做的動作都太老套了,我們都取笑他,說像八十年代的僵屍片。總之,那場戲我們都很賣力,結束後那個老板還請我們吃飯。”

竹心若有所思地聽著,“你和那個男人後來還有聯係嗎?”

“沒有,”沈海抱怨道,“說實話我不怎麼喜歡他,付完尾款後他就一直挑我刺兒,勸我回老家乾點彆的,不過有一次,我在江北一間酒吧等朋友的時候碰到過他,我一眼就認出來了,知道這說明什麼嗎?說明他那張臉,要是做演員戲路肯定很窄。”

“那家夥居然還在跑龍套?!”頂層公寓裡,玄駒聽完竹心的講述後暴跳如雷,“我好心奉勸過,長成他那樣做演員是沒前途的!”

竹心:“所以你承認了。”

玄駒:“承認什麼?”

竹心:“你雇了一眾演員,假扮成道士策劃了那次捐贈,接下來的每個月,洪蒙都會以公司名義向道觀捐款,直到被股東發現後又改用個人名義向皮包公司彙款,兩者收到的數額分毫不差,道觀注銷和‘卡洛爾’成立的時間也完全吻合,你就是洪河養的走狗!”

“有意思,不得不說,你的調查能力讓人歎為觀止。我承認,作為報酬,那個地中海每個月都會給我彙錢。但有件事你弄錯了,不管你是什麼人,也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過節——”玄駒露出一副意味深長的笑容說:“——你都不該來招惹我。”

聽到這樣的回應,竹心怒火中燒,握著電擊器的手不由自主地舉到男人跟前,隻是還沒等按下開關,身後突如其來地撞門聲讓她一下愣住了,不等作出反應,竹心就被破門而入的高比迅速地摁倒在地。

同一時刻,酒池酒吧外麵的街道上停著一輛白色奧迪,黎星坐在汽車副座,忐忑不安地用雙手握著手機,手機裡不斷播放著竹心的語音留言:

“星寶,你仔細聽我說,我現在在酒池酒吧二樓洗手間的第五格,你收到這條語音後先什麼也不要做,要是零點過後我還沒有聯係你,你就報警。我手機快沒電了,所以千萬不要回撥電話,我會把手機藏在水箱裡,如果你們找不到我,一定要找到這個手機,裡麵有我這段時間搜集的資料。我在調查一個叫遊玄駒的男人,他是酒池酒吧的老板,一會兒我會跟他到頂層的公寓......”

09:30 PM

高比一手抓著竹心雙臂,一手掐住她的後頸,將女孩往床頭押去,眼看床屏的手銬就要易主,竹心驚叫不已,奮力掙紮,玄駒坐在沙發上扭著自己的手腕,對此漠不關心。

竹心清楚自己一旦被抓住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可是任憑她如何反抗,在保鏢絕對的力量之下也不過像是小刀割大樹,撕扯過程中,她無意間碰到了高比的腰部,一陣奇怪的觸感嚇得她把手收了回來,再也不敢動彈了。隨後,女孩就像一隻即將被做成標本的動物,可憐地拷在床屏上。

玄駒從衣帽間出來,手裡拿著新的襯衣和外套,高比則開始翻竹心的挎包,他先是找到一張記者證,接著又拿出一根工作中的錄音筆。

保鏢將兩樣東西交給老板,玄駒站在床前,看看記者證,又看看女孩,“好了,現在該拿你怎麼辦好呢?”說著又轉頭看向高比,“有什麼建議嗎高比?”

高比湊到老板耳邊細聲耳語:“我們還不清楚她知道些什麼,如果隻是普通記者,用錢收買比較好,要是驚動了上麵的人會很麻煩——”

玄駒在旁頻頻點頭,忽地,他用一種極為誇張地語氣打斷道:“——沉水庫?!拜托,看看這張楚楚動人的臉(介紹狀),肯定還有彆的辦法。”

雖然這不是保鏢的原話,但高比那張惡煞般的臉讓此看來很有信服力,竹心慌了,她為自己的莽撞感到後悔,渾身止不住地顫抖。根據她們方才的對話,玄駒似乎已經承認他就是收錢替洪蒙賣命的人。

“慢著——”竹心用哽咽地聲音威脅道:“我已經把搜集到的所有證據都交給同事了,如果過了零點沒有收到我的消息,她就會帶警察找到這裡。”

玄駒抬手看了眼表,理所當然地笑著說:“我完全相信,你那麼聰明。”

“你最好馬上放了我!”

玄駒走到桌前,晃晃酒瓶,將所剩無幾的香檳倒入杯中。

“我也想這麼做,但恐怕不行了。在你眼中我是什麼人?替人收錢辦事的.......你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噢,對,‘爪牙’,麵對那些可以傷害你的人,威脅是最不明智的做法,要是你能換個姿態求我,興許我還可以幫你,而不是一次又一次地威脅。”

“求你?求你什麼?去自首嗎?你最好這樣做,那些證據一旦被曝光,足夠讓你坐牢。”

此話一出,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

“那為什麼你沒有一開始就帶著警察過來?虛張聲勢可不管用。”玄駒將酒杯放到桌上,繼續說:“你來這裡,不過是為了套我的話,好讓我承認那些子虛烏有的指控,可我要真是壞人,我就犯不著跟你說這些了。”

“哼!”竹心冷笑一聲,“你否認也沒用,所有證據都——”

“——‘所有證據’,或是‘你能找到的所有證據’?”玄駒笑著打斷她的話,“僅憑那些彙款記錄就將人當成殺人凶手來調查是不是有點武斷了?我充其量隻是給那個地中海辦了場法事,因為他想要場法事。”

竹心:“宗教機構受捐善款不需要納稅,我猜那是你們洗錢的手段,否則解釋不了為什麼你會雇那些演員。”

玄駒:“拜托!我又不能雇真道士,你不知道那些人有多難伺候。”

竹心:“你的意思是,洪蒙對你雇演員的事情並不知情?”

玄駒:“反正在他看來真假都一樣。”

竹心:“嗬,所以你用一場假的法事騙了他,他一直被蒙在鼓裡,還每個月給你彙那麼多錢?你倒是能把故事編得和葷段子一樣好笑。”

玄駒:“坦率來講,身為一個明明看不見卻堅信世界上有妖怪的人,那個地中海一點也不討喜,可如果他還同時具備極度迷信和極其有錢兩個特質,就連我也難免對他另眼相看,順帶一提,這已經是友情價了。”

竹心:“你最好精神沒問題。”

玄駒笑道:“我精神當然沒問題。”

竹心:“很好,上了法庭你就這麼說。”

玄駒輕歎一聲:“聽著,你費儘周折,無非隻是想知道那個地中海究竟有沒有雇凶殺人,對嗎?”見女孩既沒應答也沒否認,他繼續道:“不如讓我幫你,作為交換,你要把搜集到的資料銷毀,停止對我的調查,成交?”

竹心到這來的目的,確實如他所說,就是為了找出洪蒙雇凶的線索,而那個一直以來被自己認定為嫌疑人的人,此刻卻似乎有意想要幫她,她一時理不清楚狀況,隻好半信半疑道:“你要怎麼做?”

玄駒扯了扯衣領,側過臉看她,嘴角揚起詭譎地弧度說:

“當然是用最高效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