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十七年,終於讓吾等到機會揭露真相。”鴆罌*粟神色凝重,卻是決定將埋藏心底多年的秘密在此地告知諸人,“以及…閻王鬼途的真麵目!”
十七年前他與幽冥君還有天刑道者嶽靈休潛入閻王鬼途,裡應外合調查該組織陰謀操縱藥市挑唆各族戰亂的真正目的,又一舉殲滅閻途十部眾中的五人,鏟除閻王鬼途諸多據點,甚至幾乎瓦解整個組織,卻最終還是讓剩餘四人逃脫無蹤。
當時為鏟除閻王鬼途,幽冥君殞命,嶽靈休重傷患上失覺症,一直不死不活地睡著。而他在事敗後一直居無定所四處漂泊,不僅是為了逃避閻王鬼途殘餘部眾追殺,也是為了調查餘孽的動向。
如今嶽靈休已然醒來,閻王鬼途複又卷土重來,此事…應當有個了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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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墨萬萬想不到,鴆罌*粟一番緣由細細說來,其中囤藥放毒壟斷藥價又以藥物挑起各境大亂的閻王鬼途幕後黑手以及最終目的居然會扯到徐福和研製長生不老藥上頭去。
沒錯,就是中學曆史課本上那位帶著三千童男童女被秦始皇派去海外求仙丹的徐福。
雖然在他穿越前的世界裡很多動畫小說都喜歡拿這位來搞點事,但突然從一個構成奇怪的異界聽到這位耳熟能詳的曆史名人,而且這位名人又不出意料的是個黑暗組織的幕後大BOSS,這種感覺該說不說,還真是怪異地讓他不知作何表情。
於是在鴆罌*粟說到閻王鬼途研製出的長生不老藥半成品“亡命水”時,曲墨竟莫名想到了月泉淮。當然,月泉淮能活到一百多歲還不老不死的原因是神滿果,但閻王鬼途既然是為了長生不老藥,那誰知道會不會和這個老妖怪勾搭上。
畢竟…這位擁月仙人可是自詡神跡降身的。
而且,月泉淮顯然也在追求不老不死……
關於這點,淩池似乎也同曲墨想到了一處,於是他在鴆罌*粟說完亡命水之事後適時開了口:“關於長生不老藥之事,晚輩有件事不知當不當講。”
“想講就講,少年人學什麼吞吞吐吐的磨蹭樣。”狼主性情豪爽,最聽不得人說什麼當不當的,立時便讓他速速把話說清了。
“若是諸位欲滅閻王鬼途,或有一人需多加注意。”淩池微微皺眉,將先前曲墨所說關於月泉淮之事隻挑了年歲同外貌來說,留人暢想,“那人名為月泉淮,看外貌是個十七八歲的貌美少年模樣,但實則已逾百歲。他或許已至此界,也不知會否與閻王鬼途有所勾結,若是見到還請千萬小心。”
他不清楚月泉淮是否跟著他們一同到了此界。
若是沒有自是最好,若有…卻是讓人將他找出放到明麵上才更安全。
左右苗王要查閻王鬼途之事,再多加一個月泉淮想來也沒什麼不行的。至多是他們和苗疆綁到一條船上,總比日日擔心老妖怪找上門來的強。
既然打不過,便也隻能找幫手了。
“你說啥?!”這話聽得狼主險些拔刀。
夭壽哦!這是嫌一個閻王鬼途不夠他們累的,居然還要再來個老妖怪?!
“此話當真?”苗王亦是皺眉。
“據說老妖怪年少時流落荒島吃了許多奇怪果子,功力大漲,自此身輕體健精神矍鑠,到了他七十歲那年突然開始返老還童。他徒弟將這事奉為神跡,將他捧上神壇,稱為‘擁月仙人’。久而久之,他便也覺得自己是個神仙了。”
曲墨隻當淩池提起月泉淮確是在提醒人家要小心,便又將老妖怪的可怕挑挑揀揀說了許多:
“我們到這前,他還時常抓人吸取內力修為,這事或許同他一直不老不死有關。”
真彆說,這話他自己聽起來都覺得老妖怪九成九會和那個閻王鬼途勾勾搭搭狼狽為奸。
哦吼,他這算不算是故意給老妖怪樹敵?
曲墨這話聽得在場幾人無不心下一沉眉頭緊蹙,唯鴆罌*粟想起初見兩人那日的情況,一語定論:“他是追著你們過來的。”
“靠輩哦。”狼王沒忍住罵了句爹,“這裡的沒解決,又來一個大麻煩。你們兩個小的是拿了啥,讓這麼個老妖怪追著跑?”
“……那東西已經用完了。”被幾道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看得尷尬不已,曲墨乾笑著辯解道,“我們也不想的嘛,誰知道老妖怪居然會聽到消息。”
說完,人便躲到了淩池身後。
“若吸人內力修為是為延壽駐顏,想來抓誰都一樣,可他卻追著你們跑?”寥寥幾句,鴆罌*粟心中已是有了猜測,“那東西可以續命?”
“不清楚。我們並未用那東西續過命,且尋悠的傷勢便是因著不小心用了那東西。”淩池真真假假地說著,並未將曾用靈珠給藥王續命之事告知在場諸人,“那原就是彆人給的,尋悠用時便已是最後一顆了,月泉淮大約以為我們身上還有。”
先前他是用自己以靈珠入藥給那些平民解蠱的理由將靈珠變少之事圓了過去,故而那事連曲墨都不知道,倒也不怕他被人套話說漏了嘴。
至於月泉淮那邊知不知道,他更傾向於不知。
他猜想,月泉淮大抵隻是從謝采那處聽得了詭音之威,方才過來抓人打算一探究竟。
“那東西…長得什麼模樣?可是丹藥?”曲墨的傷勢,在場幾人再沒有比鴆罌*粟更清楚的了。
他原以為那傷是因著他人內力所損,如今淩池卻說是因為誤用東西所致,倒讓他想起了自己所研製出的‘向天搶時’。
他的‘向天搶時’服下後若不能加以控製,功力便會無限暴漲,甚至可能爆體而亡。而曲尋悠的傷顯然也是因為經脈丹田受不住暴漲功力所致,與他的‘向天搶時’可謂異曲同工。
若是那個月泉淮當真與閻王鬼途扯上關係,或許淩池與曲尋悠也極有可能成為閻王鬼途的目標。
“不是。”搖搖頭,淩池隻摘下腰間掛著的幽綠覓影珠遞與鴆罌*粟,“先生若有需要,便用這個吧。顏色雖不相同,但月泉淮未必知曉。”
左右他們已經用完了靈珠,也不能再自行躍界,這顆覓影珠既還好好留在他身上,那便說明小叔不在此界,縱是留著也派不上用場。倒不如先給鴆罌*粟拿去設套,也算是有幾分用處了。
反正月泉淮同謝采也不曾當真見過靈珠模樣。
至多他到時向將離公子多說兩聲抱歉。
“吾知曉了。”看著手中一眼便知絕非凡物的珠子,鴆罌*粟微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淩池的提議。
自然,這東西並非一定會用上,就像提起月泉淮也不過是做個假設與提醒罷了,並不一定當真會遇上,但早作準備總也是好的。
“你們說的事情或有可信之處,但孤王也無法判斷真假。”苗王雖安靜聽完一切,卻仍心存疑慮。
身處他這個位置,顧慮太多,許多事不是想信就可以信的,必須要有充足的證據才行。
“吾所言之事自有人證。”鴆罌*粟亦是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你所說的,是當年與你和幽冥君一同剿滅閻王鬼途的天刑道者嶽靈休?”苗王複又問道,“他人在何處?”
淩池所說不過是基於鴆罌*粟之言的提醒,倒是不必急於求證,但鴆罌*粟那番關於閻王鬼途與長生不老藥的話語卻是與苗疆安危息息相關,必須儘快弄清真偽早做準備才是。
“時間若至,他自會出現。”鴆罌*粟並不著急。
“吾們怎麼知道你不是與他共謀。”雖有一番解釋,但狼王顯然還是不太相信鴆罌*粟。
“王上認為呢?”一旁軍師複又看向苗王。
“此事並無佐證。”苗王稍作思索,再開口卻是要鴆罌*粟找出潛伏臥底以證己言之意,“照你所言,苗疆應有閻王鬼途之人潛伏。除非將此人找出,否則……”
“該有的協助吾會儘力。在此之前,請王上允吾一事。”淡淡頷首,鴆罌*粟未曾拒絕,隻是提了一個要求,“夜族始終是吾一生虧欠。榕燁學藥於吾,受吾牽連至今,吾想…該當麵向她說清楚。”
夜族族長夜鷹之女任波罕·榕燁,便是先前萬濟醫會同僚所說因苗疆近來怪事被抓的女藥師,乃是夜族遺孤,亦是…他舊時所收的徒弟。
“可以。”苗王點頭說道。
“讓微臣帶路吧。”出言之人卻是軍師禦兵韜。
榕燁是他一手帶大的義妹,他深知其秉性善良,下毒之事絕非她所為,故而亦是希望鴆罌*粟此番能還其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