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我不再是一隻清道夫。……(1 / 2)

擬人 幼子不苦 3752 字 11個月前

E看到神撰後明顯呆滯了一下。雖然她很早就離開基地來這裡做臥底工作,與他根本沒見過幾麵,但這人白到病態的膚色和一頭紅毛還是給她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神撰看到她對著他快速眨了幾下眼睛,然後牽著男孩的手離開。

常年的訓練讓神撰擁有了非常好的記憶力。雖然信息來的猝不及防,E的所有細微動作都被他記在了腦袋裡。

“- - - - ···· · ·-· ·”

摩斯密碼是神使之間傳遞信息的最普遍的方式,所有神使都必須做到像母語一樣熟練使用,為了這個,神撰小時候沒少挨罵。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9,here。

神撰在回房之後很快就睡著了,然後卡著八點五十五的點醒來。

九點,食堂已經熄燈,門口掛著“暫停營業”的牌子,門用很大的鎖鎖上。神撰湊近玻璃往裡麵望了望,發現E正在裡麵望著自己。他從衣服領子裡取出一根加長版的一字夾,伸進鎖眼裡輕輕一轉,大鎖便應聲落在他的手裡。他推門進去,自顧自地就近坐下,手指有規律地敲打桌麵。

“E,人送外號‘女戰神’,”神撰將遠處的女子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大量了一番,“當年他們宣布你死亡,我就不太信。

所以他們撒了謊。”

“不,他們沒有。”E從遠處緩緩踱步過來,把手放到自己的胸口,“我早就死了。我的胎記消失了,我不再是一隻清道夫。我真真正正變成了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類,全然不具備擬人的能力了。”

幾年前,我帶領小隊來到這裡。那時候,人類基地還並沒有建設完全,遠沒有如今的安定模樣。地鐵還沒有建成,人們隻能開車或者步行,前往城中心很艱難。那時的瞭望塔還隻有五層樓高,隻有寬大的塔底,塔尖還沒有造起來。我們的任務是儘全力使人類基地食物供應受阻。但我的小隊在進城門的時候就死了一個,她也是一隻可愛的清道夫,是我最愛的徒弟。我很難過,但被迫把痛苦都藏在心裡。身處異鄉,我沒有資格哭泣。

我看著她的屍體被蒙上白色的布抬走。她的手垂在邊上,肉嘟嘟的,白嫩可愛。這顯得她指縫間的傷疤更加刺眼——她生下來就有蹼,為此承受了很多痛苦。

我僥幸通過城門後,把我徒弟之前送我的鱗片從胸袋裡拿出來,用細線穿了跟項鏈戴在脖子上,這是她最後留給我的東西。

後來,我成功進入食品供應局工作。任務開展的很順利,我和組員們各司其職,分工合作,一切似乎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可我還是想的太簡單了。有人看到了我徒弟的鱗片,把我舉報了。

你知道,基地的食物管控嚴格到了一種難以想象的程度,這就導致我們無法接觸到未經烹飪的食物,大多時候隻能遠遠看一眼。所以她的鱗片在此時就是那麼格格不入,很容易就會讓人想起一些糟糕的事情。第二天,裡麵派來了好幾個調查員,他們把我關在留觀室裡,把我徒弟的鱗片拿走。一天後,那些人把報告摔在我麵前,要我解釋。

我啞口無言,隻能狡辯說是路上撿到的,覺得好看就一直留著。可那些調查員哪裡會信?他們把監控一幀一幀放給我看,領頭的那個當著我的麵把魚鱗扔進火堆裡,按著我的頭讓我親眼目睹它燒成灰。

我崩潰了,哭著請求他們殺了我,就像殺了之前的那些擬人一樣。但領頭的那個又起了壞心思。他的原話是這麼說的:“小雜種,你長得很好看。你不用死,刮掉你的魚鱗,拔掉你的魚鰭,就好了......”

我抬起頭,那個男人又湊到我耳朵旁邊,用氣聲對我耳語:“再陪我......”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我已經麻木了。我的眼裡除了廣袤無垠的蒼白,就什麼都沒有了。我沒有說話,那個男人很高興,他脫掉我的外衣,用被火燒紅的鐵夾一片一片拔掉我泛著水光的鱗片,再讓他的手下用鉗子把我的鰭連根減去。那種痛苦是我永生不敢回想的。我的眼淚很快就又湧了出來,刺耳的吼聲響徹整個監獄,知道我連哭喊的力氣都沒有了。我似乎在朦朧的水霧下看到那個男人挑逗般的神情,他的快樂明顯建立在我的痛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