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嫿的指節泛出一陣陣白,右腳稍稍向後撤了一步,猛的向前衝去。
緊接著一劍劈出,她的腳步還未停下繼續向前衝去。
她身後隻留著兩截屍體留著黑色膿血在不停抽搐。
群鬼見這架勢,從未見過在這亂葬崗如此囂張的神族人,這不是在太歲頭上動土麼!它們個個摩拳擦掌,暗自起誓必須要給她一個教訓!
黑壓壓的一片瞬間向傾嫿襲來。
傾嫿眼中升起一絲陰霾,和無數……殺意。
她的目光緊緊鎖定著那群鬼浪潮後的那隻臨陣脫逃的小鬼。
是的,那隻小鬼就是如此倒黴。它口中銜著的那隻手臂正是阿淩的,玉佩上的紅繩勾在其指節上,流蘇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
傾嫿與群鬼正要交鋒之際,突然憑空消失。那些個鬼怪攢足了勁卻打了個空。
它們正疑惑之時,傾嫿瞬移至他們的頭頂上空,千萬柄神劍瞬間落下,密如銀針。
傾嫿頭也不回的就去追那小鬼了。
身後戰場爆發出一聲聲痛苦的哀嚎,鬼潮儘數被神劍釘在原地,黑色的膿血像噴泉一樣噴湧而出。
今日的亂葬崗,亂葬的是鬼。
那小鬼邊啃胳膊邊沾沾自喜:“一群蠢貨,一天到晚打打殺殺的做什麼?打又打不過人家,白白送死。”
說著,又舔了舔懷中的手臂。
突然,它感覺到背後一涼,舌頭還來不及收回去,便顫顫巍巍的轉過身。
隻見一身紫衣女子紅著眼站在它身後,死死的地盯著它。
這小鬼被盯的有些發毛,硬撐著一口氣,抬了抬頭,嘴硬道:“乾嘛,我可沒想跟你動手哦,彆惹我哦。”
傾嫿舉起左手,做索要狀:“給我。”
那小鬼愣了一下,四處看看,它身上啥也沒有啊,除了口裡的那條手臂……
它指了指自己的嘴:“這個?”
傾嫿並未回答,可這小鬼突然急了:“這可不行,要吃你自己去撿呀,搶我的做甚!”
說完,便不會管那三七二十一,一整個狼吞虎咽起來。
傾嫿忽然睜大雙眼,顯然,她又被激怒了。
那手臂就剩下五隻指頭還吊在其嘴邊,白玉晃人眼。
正當那小鬼就差一口就能儘數吞下這手臂時,傾嫿一劍割了其喉管。
黑血噴.射而出,小鬼也停止了吞咽的動作,驚慌的愣在原地。
傾嫿伸手握住那五指,手中稍一用勁,硬生生從將那條手臂從小鬼的胃裡拉了出來。
腐蝕的太厲害了,這手臂上幾乎見不著什麼血肉,隻剩這手指還勉強能看。
傾嫿嘴唇泛白,輕輕從其指節上取下玉佩,牢牢捏在手中。
清淚順著她的臉頰滑落。
這是種很奇怪的感覺,說不上來。隻覺得唯一一絲希望也被泯滅,心中突然空缺了一塊。
傾嫿站起身,空洞的看著天空。
她是戰神,身擁至高無上的榮耀,保護天地,守護神威浩蕩,這些都不在話下。
可如今連個小小的凡人她都保不住,這是她第一次感覺到無力。
傾嫿歎了口氣,向外走去,一片狼藉映入她的眼簾。
她召回神劍,蹣跚著步子離開了亂葬崗。
回到翊蒼山,傾嫿推開木屋。
桌上那碗陽春麵格外刺眼。
傾嫿單手扶住桌沿,緩緩坐下。這一刻她再也繃不住了,鼻頭一酸。
她救得他一次,卻又將他帶入了另一個深淵。
“疼嗎,那時候?”突然有個聲音在她耳邊問道。
傾嫿緊握胸口,額頭冷汗涔涔,她說不出口,也無法說出口。
疼,非常疼,鑽心的疼。
這次的心痛非常的熟悉,熟悉到每一次心臟的跳動,每一寸肌膚……
好似幾百年前她也經曆過如此磨難一般。
傾嫿痛苦的忘神,竟全然不覺自己腰間那收著狐妖的收妖袋已然破了個缺口。
其中早已空空如也。
這是傾嫿親手封的,一般人絕不可能破的了她的法。
隻能說,是有個更厲害的東西,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