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呢?”孔雀依舊倒立著四處扭頭查看,突然大喝一聲,“你的腳!”
傾嫿依舊保持警戒,聽聞此聲,用餘光向下望去。
原來剛剛濺到她靴上的鮮血已然變成一條條黑紅色的長蟲,正上下蠕動著向她的小腿處移動。猛然間一口咬了下去,瞬間腿上出現了無數小孔,其中還在絲絲冒血,映上了雪白長衫形成一個個鮮紅小圓點。
傾嫿吃了痛,眉心一抖,嘴角微顫。雖是幻覺,但是痛感確是實際存在。
“無礙,幻境罷了,靜心。”傾嫿伸手掐訣,一光圈驟然從天而降落在其腳邊,在地麵上砸出一個深深凹陷,將一神一孔雀圈箍在內。
圈內景象赫然扭曲了一下,又迅速恢複正常。孔雀再次低頭,傾嫿衣衫上那一顆顆血印也像從未出現過一般憑空消失,腿上的惡心長蟲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了。
周圍寂靜一片,仿佛銀針落地可聽。臨霜劍指的方向必定有妖,一片傾倒的森林就是證明。
果不其然,一陣詭秘的寧靜後,地上散落的魚骨陡然間開始抖動,看似都像具有一定的目的性向一處移動。
漸漸地,一條由魚骨做成的夾道顯了形,一直延伸到森林的深處,遠不見終點。
傾嫿腳底的光圈也不動聲色地向外擴大,在此光圈內的景象時空能一定程度上暫且阻擋生鱗帶來的幻覺,這也是唯一一種能不那麼快被生鱗秒殺掉的法子。
“救命啊!”魚骨夾道的儘頭突然傳來一個小女孩的哭喊聲。
傾嫿微皺眉頭,顯然是不相信這荒山野嶺上會有人族出現。再加上這魚骨夾道,這不明擺著是一出戲?這不,戲台子都搭好了,就演著給她看呢。
隻見那小女孩哭得梨花帶雨的,兩步一踉蹌三步一跌倒地往傾嫿的方向奔來。
她邊跑邊把手向前伸著,似把傾嫿當成了最後的救命稻草想要牢牢地抓住。
“後麵的東西要吃了我!救我!”小女孩哭喊著,聲音都接近嘶啞。
如今除了這光圈內的景物傾嫿敢相信,光圈外的一切,她都心存疑慮。
若是稍有不慎,她就得交代在這裡,再者,這人界東邊也會在頃刻間淪陷。
到那時,人界又將變成一座水深火熱的嗔癡地獄,永遠都不知道身邊與你交談的是人,還是……想要將你一口吞下的生鱗怪物。
不多時,小女孩便已接近最外側向光圈,不時地還回頭望去,再次恐慌狀迅速扭回頭,用力拍打著由光圈形成的一層屏障:“你會法術?你是神族的人嗎?!救救我!有個怪物一直在追我!救救我!”
小女孩蓬頭垢麵渾身破爛,衣服像是被撕咬過一樣,如此焦急的神態若換作平常,傾嫿二話不說就會將其救下。
可眼下大敵將近,身處上古凶獸的聚盤裡就不由得多思量幾分。
傾嫿上下打量著麵前的小女孩,拋出幾個問題想要試探:“你姓甚名誰?從哪來家住何處?為何在此地?”
“我姓蘇單字一個九,家就住在翊蒼山山腳下的沐陽城內。”小女孩說著,滿臉慌張地向後看看,接著開口,“前些時我的父親出了趟遠門,一天夜裡再次回來時就急匆匆地喊我出門,帶我在山中繞圈子說是尋找什麼寶貝,可不知怎的,父親突然沒了蹤跡,待我再次尋到他時,正看到兩副魚骨正在啃食我父親的軀體。我腦海中突然想到幼兒時母親講的關於生鱗怪物的故事,與此同時那兩具魚骨正好瞄到了我,我這才拔腿就跑,慌不擇路跑到了這。求求你了大仙,救救我!”
傾嫿提出的這幾個問題,麵前的小女孩都對答如流,她對小女孩的信任程度逐漸提升。畢竟據神界史料記載,生鱗不具備人的思維,所以在短時間內不可能立馬整理好所有的思維邏輯並回答上傾嫿的問題。
就在傾嫿考慮到底要不要打開光圈放女孩進入時,其身後赫然出現生鱗的蹤跡。
隻見傳聞中的那龐大魚骨正急速在地上扭動前行,照這個速度下來,很快就能遊到傾嫿的跟前。
生鱗正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拉近與傾嫿的距離,漸漸張開了大嘴準備一口吞下麵前一行人。
來不及多思量了,就當生鱗馬上要啃到小女孩的頭顱時,傾嫿將光圈開了一角,急忙伸出一隻手將其拽入。
“沒事了彆怕,它進不來的!”傾嫿將女孩護在身後,隔著光圈屏障與圈外的“生鱗”相互對峙。
圈外“生鱗”突然停止活動,靜止在原地。
傾嫿正疑惑時,身後女孩說的話頓時讓她毛骨悚立。
“可我……已經進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