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囊卵巢綜合症。
因為激素水平紊亂而引起的,老人輕描淡寫的提了一句,針頭是用於治療體內激素失衡,懷孕後本想留下做一個紀念。
“40歲的時候,可能因為前半生受的苦太多了吧,我收獲了一份珍貴的禮物。”老人放下茶杯,單方麵結束了今天的談話。
陸闕回到公寓的時候還在想著老人的事情,仰躺在床上。
母親,似乎是一個有點沉重的詞,即使老人沒有提及,他也可以想象到那麼多針管紮在體內的痛苦,能夠感受到沉甸甸的愛在平淡的話語中徜徉。
陸闕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隻大手緊緊拽住,喉結上下滑動的頻率突然加快,吞咽都有點困難,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想到過母親了,每天忙忙碌碌掙紮著生活似乎就耗儘了他全部的心神。
毫無疑問,他是愛著她的,還是很小隻的時候經常看著媽媽的照片掉眼淚,期待有一天媽媽能帶著自己最喜歡的小熊蛋糕突然出現在門外。
但是母親是否對他的出生抱有期待呢?是因為自己是不被喜愛的孩子嗎,所以在他出生沒多久就離開了,他隻希望能夠確認她現在是安全的。
陸闕將頭埋在被子裡,親了親掛在脖子上的吊墜,隻留幾縷發絲探出邊緣。
徐晟這兩天大致摸排清楚了樓裡住戶的情況,那個臭名昭著的勞改犯就住在一樓最北側20號,一樓和二樓都有帶著孩子的家庭,其他的住戶暫時還沒有見過麵。
這次副本抽調的玩家一共有5位,除了自己隊內的兩位警官是和自己綁定進入的以外,還有兩名未登記在冊的玩家,一個看起來很叛逆的小年輕叫陳銳,還有一個每次見到他都眼神閃躲的中年男人。
目前,和另外幾名玩家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項之後,安排了分工,每個副本發給本次進入玩家的主線任務是相同的,隻要有一個人完成,就默認所有玩家通關,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進入同一個副本的玩家是默認組隊狀態,當然支線任務和各自的強製任務會有所不同,如果在副本最終任務達成之前還沒有完成個人強製任務的玩家會直接被抹殺。同樣,無法完成主線任務的玩家會永遠被困在遊戲副本中,或者選擇放棄任務被同化成原住民。
這次任務結束後就要繼續去b級副本了,鏡像世界作為等級副之間的中轉最多隻能連著進入兩次,目前他還並沒有見過之前玩家們所傳言的道具,對於遊戲運轉的本源也並沒有找到關鍵線索。
但即使是在難度比較低的鏡像副本也不能掉以輕心,之前就有一些玩家因為長時間無法通關,再加上鏡像世界和現實世界極度類似的情況,選擇放棄任務,永遠留在這個世界繼續生活了。
今天是第三天,沒有什麼動靜,目前他們的懷疑對象主要是二樓的老太太,但也不能排除其他可能性。
【線索:主人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使用過我了,牆角的灰層很臟,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把我戳進一堆黏糊糊的東西裡,你能把我洗乾淨嗎?】
徐晟初步排除了線索是刀具的可能性,因為前麵提到很長時間沒有使用,後麵卻又說主人隔一段時間會使用它,前後有點矛盾,按邏輯分析,前麵使用應該是依照物品自身功能特性用途來使用物品的,後麵指的使用應該是被主人用於特定用途,前後使用方式不一樣,如果線索是刀具的話,後麵使用的動詞應當是包含在刀具用途範圍之內的。
同樣,戳這個詞,一般來講是指細長,尾部相對尖銳的物體,加上被放在拐角,以及會被經常使用的特性,應該是生活用品,排除小件的東西,目前能想象到的有拐杖、錐子、長條排氣管,是拐杖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這也是他們這幾天將重點放在老太太身上的原因,據他了解,這棟樓上了年紀能用拐杖的隻有老太太一個人,但是他們也有所懷疑,70歲還坡著腳,真的會是他們本次的任務對象嗎。
為了避免遺漏其他線索,徐晟將打探樓內其他人信息的任務交給了隨機分配過來的兩個隊友。
一樓又響起了了東西被砸碎的聲音,夾雜著女人的尖叫和哭聲,徐晟放下手上轉著的圓珠筆,他們才來了幾天,這都已經是第二次了,之前他下樓查看過,房主的女兒抱著mp3戴著耳機,渾然不在意的坐在門口,屋裡男人的斥罵聲震天響,聽起來還有女人的哭喊,敲門了也沒有回應。
聽見外麵有些吵鬨的動靜後,陸闕放下手裡的書,想了一會,還是選擇穿鞋出門,他之前見過這種場麵,姑父因為老是成宿在外通宵打麻將,喝的醉醺醺的淩晨四五點才回來,兩口子天天吵架,情緒上頭還會動手,警察去了都不止一兩次,他也勸過姑姑離婚,但姑姑每次都說姑父發誓會改的,然後就沒有後續了。
陸闕到樓下的時候,門口站得有三四個人,應該都是聽見動靜下樓的吧。
他也看到了熟人,隔壁那個男人和他的室友們。
大概吧,陸闕摸了摸鼻子,或許是自己一開始誤會了,靜下心來想想,那種身上彌漫這些許危險氣息的男人應該不會是從事特殊服務的,即使他胸肌看起來很大。
門口坐了一個穿著清涼的女孩,看起來有十五六歲,正疊著腿拿著手機啪啪啪的發短信。
不一會屋裡就走出來了一個女人,桃紅色的眼影蓋住了有點水腫的眼睛,眼線被水跡暈染彌漫到整個眼眶,麵色發黃,胳膊上還有沒有散開的淤血和發青的指印,很是憔悴,看到外麵站著的幾個人,隻是低下頭將女兒喊進屋裡了,頭發遮著麵孔,招呼都沒打就進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