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過於在意,走路的時候反而不小心踢倒了鄰居大門一側擺放的花盆,陸闕有點欲哭無淚,植物根係裹著的大塊土壤隨著裂成兩半的陶瓷小花盆,傾倒在門檻正中央。
陸闕趕忙蹲下身子,用手聚攏散落的泥土,想把植物立起來移到旁邊去,不經意間手擦過臉側,嘴角旁邊沾了一點泥土顆粒。
正急的頭上冒汗的時候,房門被人從裡麵拉開了。
一個身材略顯壯碩的男人看到他後,猛地後退一步,沒錯,就是昨天被陸闕誤會的當事男之一,隻見他回頭嗷了一嗓子“徐、徐哥,外麵有人吃土。”
聽到男人喊叫的內容後,陸闕尷尬恐懼症就要犯了,手心直冒冷汗,遮遮掩掩的想不如乾脆用泥糊著臉,這樣就沒人能認出他了。
這絕對是他人生中最為尷尬的經曆,沒有之一。
徐闕正在屋裡做飯,麻辣小龍蝦離出鍋還剩關鍵一步,聽到章嶽鬼叫的內容後,饒是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的他,手還是忍不住抖了抖,大半盒十三香飛進了鍋裡。
關了火,徐闕圍裙都沒摘,就大步邁向門口,擠開堵著的室友,隻見門口盆栽裡的土散了一地,一男子蹲在旁邊,蜷縮著身子,畏畏縮縮的偏著頭,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手裡麵還各抓了一把土,嘴角旁邊的褐色痕跡尤為顯眼。
徐闕眯著眼,麵部肌肉不受控製的抽搐了一下,強裝鎮靜的雙手抱胸,移開視線,把矛頭對準隻知道咋咋呼呼的章嶽,一個栗子敲在男人的頭上“什麼時候能改改你這不穩重的性格,午飯差點被你毀了。”
“可是,他吃土耶……”章嶽有點委屈的抱怨,手指頭指向罪魁禍首。
陸闕覺得這麼尷尬的對話真的不能再繼續進行下去了,否則他的形象在搬來第二天就將毀於一旦,隻有內心的小人呐喊著他真的沒有吃土。
陸闕用手背蹭了蹭臉,慢吞吞的抬頭,在和鄰居大哥四目相對的時候,雙方都尷尬的撇開視線。
徐闕狠狠的抓著自己的右胳膊,指甲都陷在肉裡了,他認出來了疑似吃土的男子是隔壁剛搬來的鄰居,越看越想笑怎麼辦,顯然對方唇瓣上並沒有沾著土,但手裡握著的兩把土配著微鼓的兩頰,活像個正在鑽洞的土撥鼠,隻要一想像剛才可能發生的場麵,他真的快忍不住了。
這邊憋笑憋的脖子上青筋都梗出來的徐晟,並沒有注意到同樣麵皮抽搐的陸闕。
陸闕也是頭一次見到猛男專屬的緊身黑背心和少女心圍裙的新型搭配,心裡暗搓搓的想著鄰居徐先生的審美真的是彆具一格呢,這麼不拘小節、彆開生麵、標新立異、獨樹一幟、彆有風味。
好吧,他編不下去了,隻能概括為很有衝擊力,粉色圍裙上印著的眼熟的二次元少女,翹著小腿,拿著魔法棒,向外界biubiu的發著愛心衝擊。
陸闕此時就很像整容失敗的患者,充分發揮了肉笑皮不笑的精髓。
為了忍住噴薄欲出的笑意,陸闕狠狠的掐了一把大腿上的肉,卻忘記了自己的特殊體質,頓時兩泡淚順著兩頰就下來了,地上薄薄的一層土被砸出了兩個淺淺的小水窩。
章嶽正捂著腦殼,對著徐隊擠眉弄眼的,一轉頭就看見被自己當場抓獲的“犯罪嫌疑人”委屈的哭的直抽抽,趕忙道“唉,唉,怎麼回事,大男人怎麼說哭就哭啊,我可沒欺負你啊。”
章嶽條件反射的捂住腦袋,深怕被徐隊誤會自己在欺負智力缺陷人士,再給自己一個大逼鬥。
陸闕頓時心如死灰,繼吃土之後,自己又被打上了愛哭的標簽。
徐晟皺了皺眉頭,從陸小哥臉上的表情來看好像並沒有悲傷的情緒,怎麼回事,是生病了嗎?
輕輕蹲下身子,徐晟拿著自己圍裙口袋裡的紙巾,遞給了青年,待青年平複了情緒之後繼而邀請新鄰居一起吃午飯。
章嶽反應過來後,想著這可是認識NPC的好機會呀,很是自來熟,攬著想婉言拒絕的青年的脖子就往屋裡帶。
此刻,左右為男的陸闕麵容痛苦,在鄰居先生關切的目光注視下,擦掉嘴角的土,含淚吃了半斤小龍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