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雁左躲右閃,強勁的掌風從肩後劈來,靳雁不由自主地回頭看——果然是烏崖。
她來不及多做什麼,隻蜷身往前一滾,躲開了這出攻擊。
待靳雁立身站穩,就有一掌橫劈來。她矮身一鑽,貼近烏崖,一手在身後輕輕抓住了他的一隻手;趁烏崖還未發覺,她站起身,輕輕按住他的右肩。兩手一使勁,烏崖便以一個被捉拿歸案的姿勢按在了地上。
烏崖揉著肩站起身:“側王妃長進不小。”
“你收力了。”
說完,靳雁暗自盤道:察覺到身後有人攻擊時,不應回頭……
“側王妃!”
聽到有人叫自己,靳雁從思緒中抽身而出:“嗯?”
青梅站在院裡,雙手略顯局促地握在一起。靳雁還是第一次看見她這副模樣,於是問:“有什麼事嗎?”
“你要走?”
青梅輕聲道:“嗯。”
“你去哪兒?”
“不知道。”想了會兒她又說,“或許去江南吧。”
靳雁想問她為什麼走,可又覺得這樣問太過僭越,於是她說:“什麼時候走?我安排馬車將你送出城。”
青梅連連擺手:“不用不用……”
靳雁本就不是一個擅長堅持的人。但她猶疑了片刻,還是蹦出了句:“不麻煩的。”
青梅見她這繃著臉一幅決絕的模樣,不由得笑出了聲:“好啦,聽你的。”
青梅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是不是我走了,你舍不得呀?”
靳雁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上兩抹紅,她仿佛沒聽見,抿了一口茶水。
青梅撲上來攬住她的脖子。靳雁感覺自己全身汗毛都要炸起:“你乾嘛?”
青梅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是不是特彆不喜歡被人抱?其實偶爾依靠一下我們也沒事。”
靳雁抿唇不語,隻將她從自己身上扒下來。
看著她渾身僵硬的樣子,青梅笑得直不起身。
天漸漸地冷了。靳雁抱著一捧爐,對青蕪說:“去買一盒飄香閣的點心來。”
待青蕪離開後,她於桌前坐下,鋪上一張信紙。
【致吾友青梅:】
寫完這幾個字她便停下了。突然起筆,她倒不知道該寫什麼好了。
【展信佳。
看到這裡時,你應該已經出城了。
不對,我買的是你最愛吃的飄香閣,把信放在裡麵的。以你的速度,現在應該還沒出城。】
逐漸入冬了。冷風刮在臉上,有些生痛。
青梅坐在馬車裡,風被阻擋在外麵。她抱著手爐,絲毫不覺寒冷。
青梅輕笑一聲:“猜錯了吧?我等到出城才打開的。”
她繼續往下看。
【聽說你要走,大家都很舍不得。章管家悄悄塞了些盤纏,青蕪準備了好些吃食給你,烏崖私底下教了些他壓箱底的功夫。他們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都看在眼裡——噓,彆叫他們知道。還有義蘭和金毛。聽說你要走,這幾日纏著你不放了。】
青梅搖頭——這人還真是半點不提她自己。
【至於我,彆擔心我,我很好。】
青梅愣住了,然後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
就這麼一句,沒了?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走,但肯定有你的原因。你不願意告訴我們,沒關係,等下次我們見麵的時候,你再告訴我。】
【你是我交到的第一個朋友,謝謝你願意抱住我。】
這一行筆墨略重,甚至重寫了好幾次,得以看出寫信人的糾結。
那你乾嘛躲?
青梅失笑,心裡騰起一股暖意。
【對了,剛認識的時候,你還說做青梅酒給我喝。這都多久了。這次食言了,下次記得補上。】
【祝好。
汝友 靳雁】
青梅看完後滯住不動了,仿佛要將紙盯穿。
“當麵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麼多話?”
她將信紙認真疊好,貼身收起。
馬車顛簸了幾下,停住了。
“怎麼了?”
青梅掀開車簾一看,就變了臉色。
目送載著青梅的馬車越走越遠,直到再也看不見,靳雁幾人回到親王府。
一回府,燕決就不知去哪裡了。靳雁壓下了自己的好奇心,和義蘭一起回到廳裡。
看著她蔫頭耷腦的樣子,靳雁提議:“要不,今日我們去迎客酒樓用膳?
義蘭眼裡閃光地抬起頭來,興奮了片刻,又耷拉下去了。
靳雁看著她的臉色問:“怎麼了?”
她愁眉苦臉:“以前青梅都和我們一起去的。”
靳雁拍了拍她蓬鬆的金色長發:“她會回來的——她還說要做青梅酒給我們喝呢。”
義蘭被哄得提起了點精神,和靳雁一起出門了。
二皇子帶人趕到時,人已經死了。
手下的人四周搜尋線索,他站在馬車旁,眼尖地瞥見被身著血衣姑娘的手中,緊緊地攥著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