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餘國家黑發黑瞳的人種不同,波斯人的發色大多是棕色或黃色。所以自他們進入波斯後,黑發的人逐漸不見蹤影。
一路風餐露宿,終於在五日後,幾人抵達了波斯王都古爾達。
街邊的商鋪一路延伸,綿延不絕。
發色瞳色膚色各異的人,操著靳雁聽不懂的語言,販賣置在帶著異域風情的毯子上稀奇古怪的玩意。
靳雁的眼睛就沒停下來過,這一切都讓她感到新奇不已。
“有意思吧?”義蘭看她一幅新奇的模樣,不自覺地翹起了尾巴,“對了,過幾日有拉斯達克,類似於大燕的元宵節,屆時人們會聚在河岸兩邊放孔明燈,側王妃想去嗎?我帶你去玩!”
靳雁問:“孔明燈?波斯也有孔明燈?”
“嗯——從大燕傳過來的。”
靳雁向來不喜愛這樣的活動,此時不知是受了氣氛感染還是彆的什麼,竟脫口而出:“好啊。”
馬車行進一個時辰後停了下來。
靳雁剛下馬車,一座輝煌的王宮出現在自己麵前。
一名身著深藍色製服的男人身後跟著幾個仆從,大約四十多歲的模樣。他見到義蘭,走上前來,漲紅了臉,嘴裡說著靳雁聽不懂的語言,唾沫翻飛。
稍稍冷靜後,男人似乎才發現站在一旁的靳雁與燕決。
男人麵帶微笑,說了句短促的話。
靳雁猜測這是在問好。
正想問問義蘭男人在說什麼時,燕決居然說話了,兩人暢通無阻地溝通起來。
幾番對話後,男人看向了靳雁,眼中帶著柔和的詢問。
靳雁內心手足無措,表麵依然雲淡風輕,微笑著行禮。
在燕決替她回了句話後,這番寒暄就此結束。
男人彎腰伸手,示意他們進入王宮。
義蘭興高采烈地揮揮手,小跑著進去;靳雁二人綴在後麵。
“這是王宮裡的管家,負責宮中各位日常起居的。”燕決低聲說。
剛來到陌生環境的防備被衝淡了些,靳雁問:“他剛剛在說什麼?”
“他問我們在大燕一切是否安好,歸途可否順利,還問你是什麼人。”燕決頓了頓,道,“我回答他,你是我的王妃,素來和蘭兒要好,此次便一同來了。”
靳雁愣住了。
義蘭被管家帶走了,幾人被領到彆院中暫歇。
天空中的烏雲擰成了一團團,仿佛醞釀著一場即將襲來的大雨。
義蘭就是在這個時候回來的。
那天空中的黑雲足以和她的臉色媲美。她一言不發,徑直衝向裡屋。
義蘭的身後跟著管家和幾位仆從,他們跟在後麵,麵露愁容。見義蘭將自己關在屋裡,他們站在門口,一幅想進又不敢進的模樣。
燕決見狀,起身與管家攀談了起來;靳雁則轉身向屋內走去。
義蘭坐在桌邊,將臉埋在雙臂之中,一動不動。
靳雁在她身旁坐下,拍了下她的肩。
在靳雁還未反應過來的刹那,她被猛地抱住了。
靳雁渾身僵硬,卻還是不住地安慰埋在自己身前的小姑娘,用手輕輕撫摸她的背。
“側王妃……”義蘭嗚咽著說,“叔叔死了,哥哥也死了……叔叔的孩子還小,於是他們讓我回來繼承王位……”
靳雁的手停住了。
在大燕時,她就對義蘭的身份有所懷疑;當馬車在王宮前停下時,這更一步證實了她的猜想。
“叔叔怎麼會變成那樣的人呢,他……”
義蘭的聲音越來越小,靳雁沒聽清她說了什麼。
於是靳雁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腦袋:“你慢慢說,我聽著呢。”
“側王妃,其實我不叫義蘭……”她抽噎道,“我叫義渠蘭,曾是波斯國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