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洛陽的皇城已然縞素一片,……(2 / 2)

裴貴妃躺在貴妃椅上看著話本,雖是素淨打扮但是仍舊難掩姿色,雖已過三旬,但是保養得當臉上依舊是明媚容顏。

“母妃,兒臣來給您請安了”,宇文靖郎唇紅齒白,眉眼帶笑,人雖瘦弱舉手投足卻帶著彆樣風流姿態,一看到裴貴妃手邊的話本,便湊過去,“母妃又看這些才子佳人的話本呢”。

裴貴妃放下話本坐了起來,“這不特殊時期嘛,也不能賞舞聽樂,就得看看話本解解悶。”說著裴貴妃握住宇文靖的手,“這手怎麼這麼涼,你身體本來就不好,外麵又天寒地凍的,出門怎麼不帶個手爐”。

“剛從父皇那邊過來,顧衍向父皇為先皇後要了“德熹”的諡號。”宇文靖道。

裴貴妃神情淡了下來,“你父皇想必發怒了吧”。

宇文靖點了點頭,“太子癡傻,皇後薨逝,顧家這次可謂是前朝後宮都打擊不小,顧衍自然是咽不下這口氣。”

“那日你落水,確實沒有被人看出什麼端倪?”裴貴妃忽然話鋒一轉,忽然道。

宇文靖沉吟片刻,道,“落水時冬裝裹得嚴實,上了岸身邊的侍女便馬上將我送了回去,再加上當日亂成一團,顧衍一心隻想救太子,也沒有太注意我身上……”

宇文靖正還要說些什麼,門外侍女進來通稟晉元帝來了,母子二人相互對視一眼停了話頭,正要迎接晉元帝,便見晉元帝一身寒氣跨進殿中。

晉元帝一進宮門便看見裴貴妃與宇文靖坐在一起說閒話的場景,不覺心頭一軟。

話說,裴貴妃出自江南士族之首的裴氏,裴氏在江南占據舉重輕重的地位,當初為了製約洛陽顧氏,晉元帝將裴氏正脈嫡女裴寶珍納入宮中,並提拔其嫡兄裴邵為禦史台,想借裴家之勢增加抗衡顧氏的籌碼。裴氏嫡女花容月貌,這些年即使宮裡幾進新人,晉元帝的寵愛依舊不減。而宇文靖是裴貴妃所出,但時懷了龍鳳胎,卻不料八月時受到驚嚇早產,小公主剛出生便斷了氣,小皇子宇文靖雖僥幸活了下來但是身子骨羸弱,自幼就是個藥罐子。

皇帝一愣神,又想到宮裡多夭折的其他皇子唯獨剩下太子與宇文靖,心中對先皇後及其背後的顧氏又多了幾分忿恨,抬頭看著裴貴妃及宇文靖,眼裡又多了幾分疼惜。

宇文靖陪著晉元帝和裴貴妃用了午膳,期間晉元帝又考校了宇文靖的功課,見宇文靖答得頭頭是道,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

裴貴妃心中自是不勝歡喜,看著聰慧的宇文靖,裴貴妃思忖,太子癡傻,宇文靖身子是差了些但是勝在聰慧,這些年來宮中再無皇子出生,目前朝堂雖是顧家把權,但是裴家貴為江南士族之首,好好謀劃勝算自然是大的。

用罷午膳,宇文靖見晉元帝眉眼流露出疲態,便躬身告退。裴貴妃親自為他披上厚厚的披風,領邊的白狐狸毛圈更襯得一張小臉如精雕細刻般精致,叮囑幾句注意身體便放宇文靖回去。

宇文靖從慶元殿出來不久,路上便遇到了從東宮方向走來的顧衍。

“大司馬”,宇文靖對著大司馬微微頷首示禮。

“安”,顧衍也停下腳步問安,但看著宇文靖男生女相的臉不由得微皺眉頭。

宇文靖想到顧皇後與顧衍的姑侄關係向來親厚,想到現在還是國喪期,便道,“大司馬節哀,德熹皇後在天之靈也定會保佑太子早日康複的。”

話一出口,宇文靖才發覺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心中有些悻悻然,偷偷看著顧衍的神色。

顧衍的皺眉一閃而過,轉而又是冷冰冰的一張臉,從宇文靖身邊走過。

宇文靖摸了摸鼻子,聳了聳肩,便喚身邊的太監宮女加快步伐離開。

而顧衍在不遠處回首,看著宇文靖匆匆離去的背影,想到剛才線人來報說皇帝和裴貴妃、宇文靖一齊用了午膳,不由得冷著嘴角嗤笑。

晉元帝的心思不難猜測,一直以來隱隱透露著改立宇文靖為儲君的意思,不過是顧家一直壓著,朝堂的大臣也不敢有異議,如今太子癡傻,顧皇後薨逝,接下來的動作很大可能是立裴貴妃為後,為宇文靖鋪路。不過宇文靖娘胎裡不足,自幼身體病弱,一個病秧子,顧衍倒是想看看宇文靖能夠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