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冬去春來,一轉眼便到了夏……(2 / 2)

自幼生活在中,因體弱緣故極少出宮,即使是出宮也是隨著晉元帝前往洛陽城外的避暑山莊,因著皇帝出行路上早被清理,哪裡像今日所見熱鬨的都城景象,眼睛不由得被馬車外的世界所吸引。

顧衍側過頭,宇文靖的舉動落在顧衍眼中。隻見宇文靖麵容清麗精致,顧衍心中,隻覺得像是哪家養在深閨的世家女出行,又轉念一想,這不過是一個未長開的十五歲少年罷了。

一路上兩人皆是無話可說,顧衍目不斜視麵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宇文靖也不想搭理顧衍的一張冷臉。

到了大司馬府衙,顧衍直接將宇文靖支使到角落裡跟著一位老吏謄寫文書,便不再多過問。

宇文靖心知顧衍不會讓他接觸司馬府衙的重要事務,不過是借著此次機會將自己放在他的眼皮底下看著罷了,便也沒有說些什麼,隻是看著顧衍離去的背影不由得冷了臉。

顧衍對宇文靖的態度極其冷淡,大司馬府衙內的人看在眼中,但宇文靖畢竟是皇子,故而其他人也不敢對宇文靖有所不敬。

謄寫文書的老吏恭送顧衍走遠後,這才笑眯眯地對著宇文靖道,“靖皇子,下官孫乾,現任大司馬府衙的執事,主要負責文書謄抄,日後還請靖皇子多多指點指點了。”

宇文靖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孫乾,五十多歲的樣子,眼中閃著精明的光,看著令人十分不舒服。但宇文靖也十分客氣道,“日後還得請孫大人多多照拂。”

在接下來的日子,隻要宇文靖在大司馬府衙,孫乾總能搬來一摞一摞的文書謄寫。

宇文靖看了文書抬頭與落款,發現都是一些無掛緊要的陳年舊曆,往前數可以數好幾十年。但想著畢竟是在大司馬府衙,宇文靖耐著性子抄了一兩個月,便以感染風寒養病為由,一個月到司馬府衙的日子屈指可數。

洛陽的秋天來得早,城中喬木悄然泛了黃,風起天涼,宇文靖也真的病了。

昨夜入睡前便覺得嗓子微癢,宇文靖想著應該沒有什麼大事,便沉沉睡去。第二天清晨直覺喉嚨乾澀,渾身無力。一發現宇文靖的身體不太對勁,宮裡的太監宮女全都手忙腳亂起來,照顧宇文靖起居的貼身宮女映月一邊支使著小宮女去太醫院請太醫,一邊派著小太監去坤寧宮向裴貴妃稟告。

映月看著宇文靖麵色潮紅,將手覆在宇文靖的額頭上發覺有些微燙,跪在床頭忍不住自責道,“都怪奴婢的照顧不周,昨日殿下說喉嚨不適就該早點請太醫來看看。蔡太醫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殿下您再堅持一會兒。”

宇文靖輕輕搖了搖說道,“我的身體自己清楚。”

很快,蔡太醫提著個箱子匆匆忙忙從外麵趕來,看見宇文靖躺在床上臉色不太好,道:“請殿下把手伸出來,微臣替您把脈。”

宇文靖把手伸出去,修長纖細,蔡太醫看著這段瑩白的手腕,想了想還是往上蓋了層綢布,方才將手輕輕搭在上麵,片刻沉吟道,“殿下感染風寒,怕是因為天氣轉涼的緣故,雖然秋老虎仍在,但是殿下亦不可太貪涼了。”說著,在桌案上寫了一張藥方,讓小宮女去熬藥了。

蔡太醫才剛走不久,裴貴妃便過來了。看著宇文靖渾身乏力地躺在床上,時不時伴著咳嗽聲,心疼不已,“本宮聽著小太監來報,擔心不已,便急匆匆趕了來。”

宇文靖看著一臉憂心的母妃,道,“剛才蔡太醫來過了,開了藥方這會正讓宮女煎藥呢。母妃彆擔心,兒臣的身體自己清楚。倒是母妃這時候來看兒臣,可千萬彆過了病氣。”

“都什麼時候還說這傻話,你就安心養著,這幾日朝堂和大司馬都彆去了,母妃已經派人去告假了。”裴貴妃握著宇文靖的手輕輕說道。

宇文靖麵上微微笑著,“剛好,讓兒臣休息休息,偷幾天的懶。”

不多時,映月要藥端來了,裴貴妃看著托盤上的兩碗藥汁,臉色微變,遲疑道,“靖兒,要不今日就隻吃傷寒的要就成,另外的那一份這幾日就先停下來,等好了再吃也不要緊。”

宇文靖看著裴貴妃,“母妃,這是強身健體的藥,兒臣自幼便每日一碗,喝了這藥更利於身體恢複,不是嗎?”說著笑盈盈地看著裴貴妃。

裴貴妃沉默了許久,看著宇文靖單薄的身軀,臉露疼惜,卻也不再阻止。

宇文靖讓映月把碗端來,端起碗來直接一大口喝下,嘴裡滿是苦澀之味,早已是熟悉得麻木。

裴貴妃看著宇文靖喝完了藥,道,“那你好好休息,母妃就不打擾你了,你這幾日可千萬好好養著。”說著,又看向站在一旁的映月,道,“好好照看你主子,這幾日讓蔡太醫每日過來兩次,如果發現靖皇子有什麼不適的,一定要派人來回稟本宮。”

映月肅然道,“請貴妃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好好照顧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