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淡定依舊:“出了點小意外。”
“哇……”金想了半天,磕磕巴巴地憋出了一句讚美:“還挺、挺有個性的。”
“希爾達呢?”長安四處張望了一圈:“我剛剛路過她的房間,裡麵好像沒人。”
“她很早就出門去比賽了。”金回答道:“我們要去找她嗎?”
“走吧,她一直惦記著你,去告訴她一聲也好。”長安低頭看了眼時間:“距離你手術還有兩個小時,來得及。”
去三層找希爾達的路上,金恢複了久違的活力,他難得的多話,一路上拉著長安說個不停,把自己的義肢從外型到功能腦補了個遍,似乎已經迫不及待要安上它。
長安任由他念叨著,視線則在三層的諸多金屬籠裡遊移,試圖從中找到希爾達的身影。
然而希爾達還沒找到,一個熟悉的彩色頭發卻突然闖入了他的視野。
是漢斯。
他昨天剛剛被厄爾思迪處罰,從四層降到了三層,原來的場數也全部清零,眼下正滿臉怨氣地從頭打起。
對於打慣了四層異種的他來說,三層的異種實力著實有些不夠看,不過幾分鐘,他便表情凶狠地結果了對麵的異種,隨後看也不看手環的入賬提醒,抬腿邁出金屬籠,轉頭便又進了另一個籠子。
看得出來,他正試圖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四層。
金也看到了漢斯,對於這個害自己沒了胳膊的罪魁禍首,他向來是極其厭惡的。
但眼看對方三下五除二便殺死了一隻異種,金心裡也清楚,以兩人如今的實力差距,他如果想要親手為自己報仇,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你要加油了。”長安垂眸看著金頭頂的發旋:“爭取在他重新升入四層之前解決他。”
“我會的。”金攥了攥拳頭以表決心:“到時候把他的義肢拆下來,送給長安哥你當材料。”
長安不禁失笑:“好,我等著。”
兩人又在三層轉了幾圈,成功找到了剛剛打完一場比賽的希爾達——如今的她已經完全是個熟練的老手了,一場比賽下來,身上幾乎沒有什麼傷口,籠裡死掉的異種也切口完整,想來是被她用砍刀利落地一擊斃命。
看到籠外等待的兩人後,希爾達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們怎麼來了?”
“錢攢夠了。”長安道:“過會兒要帶金去安義肢,想問你要不要一起。”
“一起。”希爾達點點頭,將手上的血在訓練服上擦了擦,順手擰開瓶治療藥劑喝了兩口,然後便利落地背起砍刀道:“走吧。”
她邁開步子走在最前麵,金和長安跟在她身後。
或許是最近訓練強度太大,又或許是到了青春期,希爾達最近個子長得很快,如今已經比金高了半個頭,再加上她本就手長腿長,走起路來麵無表情,目不斜視,看上去頗有氣勢。
眼看過往的路人都下意識地躲著希爾達,金忍不住小聲感慨:“好酷啊。”
他說著,又默默比量了一下兩人之間的身高差距,不禁沮喪道:“我怎麼長得這麼慢呢?”
長安拍了拍他的腦袋安慰道:“可能是男孩發育得比女孩慢些。”
“彆太著急,平時記得多鍛煉多補充營養,早晚能長高的。”
前麵的希爾達回過頭來:“你們說什麼?”
長安伸手比量了一下希爾達的身高,發現她已經隱隱有超過自己肩膀的趨勢,頗為欣慰地收回手道:“誇你最近個子竄得快。”
希爾達沒太明白他的感慨從何而來,索性選擇忽略,又重新將頭扭了回去。
金則不死心追了上去,跟在她身後詢問著長高的秘訣。
長安落在最後,看著兩個孩子熱熱鬨鬨的背影,莫名有些感慨:“突然有種養孩子的感覺。”
為他們的安全而擔憂,為他們的成長而欣慰——獨身一人生活了數年的長安,仿佛又重新體會到了有家人可牽掛的滋味。
“他們沒法一直陪伴你。”艾文冰冷的機械音卻突然打破了溫馨的氛圍。
他依舊理智,冷靜地說出那個殘忍的事實:“一個月後你就會離開賭場,而他們將繼續留在這裡。”
長安垂在身側的手指蜷縮了一下,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辯駁些什麼,但安靜了許久,最後卻也依舊是無可奈何,隻能頹然地長歎一聲:“……我知道。”
他看著前方那兩個稚氣未脫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擔憂:“至少走之前,得再幫他們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