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生活在這塵世之中，無外乎隻是肉身暫寄，百年之後便會再寄往他方。

這塵世的功名塵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許多人活在這世上無所皈依，所以，一種聚焦並超越物質的精神就此而去。

人們需要在這個世間或多或少的生存相信點什麼，如此，才能解救自己，解救自己在這人世的苛責與痛苦。”

這已經年老的老人慢慢訴說，故事說至前處時，他的聲音恍若少年一般清晰，越至後，他的聲音像是失去了某種精神，已經越來越渾濁，越來越不可辨認。

“不想回憶了嗎？”道清音慢慢問起，這也是在這座牢房裡，唯一聽著這前朝要員訴說著他自己故事的人。

這年老的老人看即麵前這麵若冠玉，聲似清音的少年。

“少來時什麼都想要，似乎什麼也都可以得到。

老來時什麼都不想要，但什麼卻都無法不要。”

這渾濁的老人避開了問題，慢慢而訴，半響間，他像是在回憶，又像是在靜默發呆。

道清音點燃著麵前的蓮花香，香灰隨著煙霧上升而逐漸沉在爐底堆積。

“這是什麼香？”這老人慢慢問起，話語裡，恍若少年般的好奇。

“蓮花香，我師傅配製的香，說聞此香者靈魂必登平和之境。”少年輕訴，話語裡帶著一絲蜀音的凝然。

也許是聞過此香，這老人輕淡一笑，再回憶起了往事。

“他的師傅亡後，我的確再見到了他。

那時的他俗家打扮，身上已經看不出僧人的痕跡了。他的膚色必以往更黑，雙手上遍布著多年來的老繭。

按理說，如果他沒有遇見我叔父，沒有被強行帶入宮中，這些，本都可以不用發生。”

“但是，世上沒有如果。”老人頹唐一笑，眼睛之中，是多年來的飽經世事的混沌汙濁。

“你還沒有告訴我他的結果呢。”道清音問道。

老人低沉一笑，渾濁的雙眼裡更是汙穢難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