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這樣的道理。”沈月中眼皮橫跳,隻覺得疲憊非常。
“哦。”睿定爭淡淡哦了聲,倒也沒見任何動作,仍隻是淡淡的,根本就沒有撒手的意思。
這武夫的身量體格遠超於他,此時這武夫如此態度。
沈月中像是又認命一般躺了回去,睿定爭此時抱的更緊。
也許是咋夜睡得極其舒適,此時的睿定爭,可以說的上是心情極為不錯。他將頭更加窩在沈月中的頸窩中,感受著這肌膚的熱度,半響他輕道:“今天留在家陪我可以嗎?”
大概內心窩著怨氣,沈月中本也不喜寅時後再入睡,也更沒有睡回籠覺的說法。他仍舊看著頭頂綠色斑駁的花紋,沒有說話。
這便是拒絕的意思。其實沈月中更清楚,和麵前這個人說話,很大程度上,說了也是白說。
睿定爭見這人不說話,便默認這人同意,隨意又道:“今天剛好是十五,是我們要回家見母親的日子。”
天殺也!沈月中努力回避的這個日子。睿親王這兩夫妻,可謂說極為溺寵這唯一的孩子,見這孩子對一個男人如此迷戀,居然從不反對,反而十分支持。
這兩夫妻更是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睿親王以權力震懾,而睿親王妃卻是溫柔和煦,更表明說自己在家常常孤獨,望沈進士常來回家探望。
於是就有了每十五必回睿王府的規矩。這哪裡是回家,這分明是進龍潭虎穴!
我的家在中州,從不在什麼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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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實際上,權力可以幫助人的時候太多了,但權力同時可以催殺人的時候,更無比的多。
無論沈月中多麼不願意,他都被迫在床上躺到了巳時初才起床,這嚴重違背了他的作息,但其實這就恰好和睿定爭的作息時間相同。
但這其實讓一個常年穩定作息的人違背作息,是一件不那麼幸福的事,相反,甚至還可以說是痛苦。
由於這幾天睡沒有睡好,休息也沒有休息好,沈月中踏入睿王府門時,明顯就是一副精力不濟,臉色蒼白的樣子。
睿王妃早年居住宮中,心思細膩。再說能夠常駐宮中的人,又有哪一個,不是心思玲瓏?
這回家如往常一樣,先是敬茶,然後再是吃飯,然後再是照例的問詢。
當睿王妃問即咋夜睡的如何時,沈月中罕見的沉默了下,然後輕道還可以。
一旁的睿王妃於私底處瞥了睿定爭一眼。
後要臨走時,王妃言有一重物,需要拿給你們,放置它的地方比較路崎,月中先在此休息片刻,勞定爭為你取來。
沈月中大概便知這是他們要說話,不方便對即他人處,自己便坐下。
而此時,另一邊耳房,睿王妃輕拉著這活了半生才好不容易生下的獨兒,輕道:“你還有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要嚇唬說打他嗎?”
“沒有了母親。”睿定爭如同犯了錯的孩子般輕微低下頭。
王妃像是稍感滿意,然後長噓口氣道:“如果你真喜歡他,就少嚇唬彆人,今天他來時,怎麼臉色如此蒼白無神?”
睿定爭搖了搖頭,這就是表達自己也不清楚的意思了。
對於這樣的癡傻兒,王妃也知道自己的孩兒是什麼樣子,隻輕微搖頭道:“如果你喜歡的是平常百姓也好,是世代書香門第也好。爹爹和我都會有辦法讓他們同意。
平常百姓生活困苦,以金物,以財寶。世代書香門第最重名聲和家族,以家族和名聲壓迫威逼,總會打開這人的心扉。
你既然喜歡人家,最初人家不同意,我們已經擺平,即使這過程不太拿的出手,但是因為你喜歡人家,爹爹和我也都不在意百年之後史書如何評判我們的行為了。但是你要對人家好,喜歡人家,就要拿出喜歡人家的誠意,彆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嚇唬人家,這樣人家怎麼可能喜歡你呢?”
睿定爭緊張般捏了捏衣袖,看即麵前的人是母親,才敢小聲問出這段時間來自己的諸多疑惑。
“我想對他好的,可是他不聽我的,他不聽我的,我就生氣,可是又記得母親說的不要對他生氣,我又怕自己表現出來,就乾脆不說話。”
“不說話怎麼行呢?孩子,你喜歡他你就要和他溝通,和他好好聊天,這樣你們才能心意相通,你不說話,你們如何溝通呢?”王妃語重心長的教導。
睿定爭愣了片刻,腦中回憶了下最近和沈月中的溝通,好像確是近卻於無。
他愣了愣,像是找到了近來感覺心空空的原因。
睿王妃見兒有所感悟,便也就不再說話,心中更知這個生下來就天生不足的孩子,提點多了,隻怕更加記不住。
母子聊了片刻,睿王妃輕揉了雙眼,站起身道:“我們趕快回去吧,彆讓那孩子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