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時光就這樣靜默發展下去。陶蕤臨大概率會從京城大臣家中選一可愛女子,或者不選直接回江南再次遊玩。
他這次來京,雖說選親,但更多時候,他隻是來玩,僅此而已。
這樣一個發展至頂級,榮葉蓋全朝的家族澆灌出來的孩子,沒有驟然暴富的故意顯擺,也沒有生活在水深火熱權力傾軋裡精神緊繃。
很多時候,他的神態是緩和的,動作是輕柔的,經常流轉於京城戲院,閒時就奉召進入宮中陪中宮皇後說些話,偶爾騎馬圍場,也不打獵,就單純的騎著馬,在這京郊遊玩。
有一日他在京郊遊玩時路過一農家,恰好看見一女子正在拖著竹扁編成的長席進城販賣,那竹扁繁多且邊角鋒利,刮傷了那女子腳踝,他靜靜看著,買下所有竹扁,然後進城分發於需要之人。
一個地方,有富裕的人,至然也會有窮困的人,即使是京城這樣的城市亦不例外。
這樣的事情多了,隨即陶家兒郎的聲名很快傳遍整個京城窮困之族。
有一天陶蕤臨在出城騎馬遊玩時,太子平子安正站在城樓之下,靜靜的看著這個快樂遊玩世間的少年人。
陶蕤臨尚不知,隻是看著麵前的太子殿下,好奇且欣喜道:“太子哥,你要和我出去騎馬嗎?”
也許是這樣的站位確實很容易引人這樣猜想,太子看著麵前這個比他稍微矮一個頭的少年,上前重新係好了少年的鬥篷係帶,係成一個不容易散的結帶,如往常一般看著這少年,伸手刮了刮這少年臉頰,輕道:“蕤臨,京城的百姓處處在誇你。”
“誇我?”陶蕤臨好奇,半響似乎是真的疑惑道:“為何誇我?”
“誇我們的蕤臨好看。”太子靜靜而語,指尖觸摸在這少年人臉頰的溫度還仍然存在。
這樣的話語陶蕤臨聽過很多遍,他在家時,祖母、母親、姑母、姨母,家中數不清的女性長輩經常拉著他說著類似的話語,他的頭微微向後,知曉這隻是哄小孩之語便沒有放在心上。
而麵前這太子,如同在看某種觸摸不到的東西,半響間他才談及此行來的最終含義:“蕤臨,上次皇後娘娘說要給你說親的事,你還記得嗎?”
陶蕤臨滿是星星般的眼睛驟然點了點頭,隨即他道:“嗯,是有人主動願意嗎?”
陶蕤臨生於世家,他的家族發展悠久,身旁所看的夫妻,換句話說是他接觸到的夫妻,都是一心一意,恩恩愛愛,他的姐姐們均所嫁自己如意郎,他的哥哥們都娶了自己心中所愛。並且他們的婚姻均是兩情相悅,不存在任何拉扯、變心、世俗所有惡劣的臟跡。即使偶有娶妾,那也是主母妻子無法生育,才納妻子從娘家帶過來的丫鬟。
換句話說,他周圍的夫妻,包括父母那一輩,都是相敬如賓,恩恩愛愛,一心一意。
所以他此次來京,說要娶妻,要求亦很簡單,他希望對方也是如他那般真心且一意,非家族強求,非世俗強逼。
“她為什麼會願意呢?”半響間,陶蕤臨睜著恍若碎碎星星般的眼,像觸摸到了平時想觸摸也觸摸不到的東西一般,喃喃自語。
“她是我母親娘家的侄女,清河崔氏,她這次來京,在路上百姓裡聽見了你在京城聲譽,她說,她想見見你。”
見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