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吧。”鬆延輕聲道。
他拿出短刀,果斷了結了它。
“一次都沒試過?”鬆延看了看他慘白的臉色,安慰道,“隻要邁出第一步,後麵就迎刃而解了。”
向陽盯著他看:“你不怕嗎?”
不怕嗎?
鬆延想到上一世初次遇見喪屍的自己,沉默了。
“麵對這種東西,你不能預設它會殺了你。”鬆延避而不答,“隻要它們並非成群結隊襲來,而你手上有能對付它們的武器,你就能處理它們。”
向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我和小祺準備走了。”鬆延突然道。
“這麼快?”
鬆延點了點頭:“我們和朋友走散了,現在得去找他們——要一起走嗎?”
“謝謝——但我想不必了。”
鬆延了然。這裡有吃有喝又安全,向陽兩人沒道理離開。
“以後彆再隨便告訴彆人家裡有多少吃的了。”鬆延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囤糧不囤槍,你家變糧倉’。”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笑了出來。
“好吧,謝謝你的提醒。”向陽說,“你們一定會順利找到朋友的。”
為了給二人踐行,向陽特意去頂樓宰殺了隻母雞,說要熬雞湯。
鬆延本不想再添麻煩,奈何抵擋不了向陽的好意。
第二天起得早,眾人也就早早睡了。
鬆延正要吹滅蠟燭時,臥室門被敲響了。
門被打開,伸出一顆腦袋。
竇鈺祺頭發淩亂,臉上是不正常的紅,懷中緊緊抱著一床被子。
見此情景,他趕忙招呼小孩兒過來。
“怎麼了?”鬆延碰了碰他的臉頰,有些發燙,“易感期?”
竇鈺祺不說話,隻是往鬆延懷裡鑽。
鬆延疑惑不已——離上一次易感期也沒多久,怎麼又來了?
於是他湊近竇鈺祺脖子後側的腺體,絲毫未覺這個動作有多親密。
“竇鈺祺。”鬆延喊了他一聲。
猛然聽見他哥叫自己全名,竇鈺祺動作一滯。
和以往易感期不同,鬆延並未聞到清甜的奶綠味。
鬆延使計詐了下,沒想到真被他詐了出來。
於是竇鈺祺被連人帶被子提至門外。
第二天天剛亮,二人便背著包出發了。
包裡不僅裝著小鹿不情不願還回來的罐頭和壓縮餅乾,還塞滿了向陽為他們準備的乾糧,水杯中也盛滿了甘甜的井水。
經過幾日的養精蓄銳後,兩人朝著北方進發。
距她們和鬆延分離,已經一周多了。
自他們從那間被喪屍包圍的房屋裡逃出後,也已經趕了好幾天的路。
雖然曲一蓧說,他們在往北方走,但齊思然懷疑她帶著大家繞了一大圈——雖然她並不承認。
他們終於離開人跡罕至的山林,來到了城市街道上。
隻是這街道怎麼看怎麼奇怪——與其說是城市,倒不如說更像城鄉結合部。
太陽掛在對麵山上,露出半張臉。晚霞猶如浸了顏料的染布,山體也被勾勒出一層金。
“也許我們還沒走出這個鄉鎮。”齊思然看了看街道兩旁的招牌,“隻是前幾天我們在山裡,現在我們上街了。”
“總能走出去的。”曲一蓧安慰道。
“不早了。”蔣琛說,“找個地方休息吧。”
一行人選定一棟小屋,確認安全後,一個接一個地進入其中。
張左源進入小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檢查煤氣能否順利點燃。
“還好這邊用的都是煤氣罐。”聽見煤氣嘶嘶外漏的聲音,張左源鬆了口氣,“不然每次都得自己砍柴。”
他掏出打火機,試了好幾下都點不燃。
少女正在一旁翻箱倒櫃:“砍柴可以讓我們幫忙——”
“或許吧。”張左源說。
“猜猜我找到了什麼?”身側傳來少女清亮的聲音。
“應該是我的老朋友們。”
張左源轉過身,看見文霖雪捧著一個食品級塑料袋,其中裝著兩捆麵條。
“答對了。”她說。
文霖雪把麵條塞到他懷中,又蹲下身從櫥櫃裡翻出兩包食用鹽。
“你的這些老朋友,可是現在世道中最寶貴的財富。拿著——”
少女的笑容實在明媚,讓他愣神了兩秒。
張左源把文霖雪塞給他的東西放到一旁的桌上。
“今天沒飯吃——打火機點不燃。”
“我有。”齊思然說。
打火機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穩穩地落到張左源手中。
“謝了。”他說,“這頓給你多整兩塊肉。”
“我沒有嗎?”文霖雪指了指桌上的麵條和食鹽,示意自己也是功臣之一。
張左源說:“那得看思然她們的罐頭儲量了。”
齊思然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如果我們都能活下來,我想,還能堅持小半個月。”
曲一蓧將手放到衣櫃把手上,緩緩拉開一條縫隙——裡麵沒有異響。
於是她說:“安全。”
另一邊的蔣琛也沒發現什麼危險。
兩人麵對被打開的衣櫃,翻箱倒櫃起來。
“在找什麼?”
齊思然突然出現在房門前。
她接過曲一蓧扔來的外套。
“找點厚衣服——快降溫了。”曲一蓧說。
齊思然把外套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