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鉛華則站在竇鈺祺後頭。沒等他發話,竇鈺祺便自顧自地轉過身。轉身的瞬間,竇鈺祺無意踢到一塊小石頭,石頭精準撞上越鉛華的腳尖。
然後竇鈺祺隻垂下視線看了他一眼,便把眼神移到彆處。
如果越鉛華沒看錯的話,眼前的少年應該是白了他一眼。
微微俯視的目光,再加上恰當好處的停頓,讓越鉛華嗅出了一絲輕蔑的味道。
他惱羞成怒。
這小子這副欠揍的模樣,能活到現在,一定是因為運氣好吧?
越浮華揮了揮手,示意另外兩人收回武器。
雖然越浮華擺出一副友好的模樣,但鬆延很清楚,她根本沒放下警惕。
他回想了下越浮華所說的話,得出一個結論:“你們有營地?”
越浮華愣了愣,在心底暗罵自己怎麼就說漏了嘴。
她正欲矢口否認,卻聽見身後汽車鳴笛聲由遠至近傳來。
這聲音引起了六人的注意。
那是一輛普普通通的越野車,正沿著一條曲折的小路而來。
越野車開得七扭八拐,不禁讓人捏了把汗——看得出來司機是個新手。
越浮華轉身,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越野車在眾人身邊停下,駕駛座跳下一個女人,幾步跑到越浮華和鬆延之間。
“你怎麼過來了?”她問。
“浮華姐,他們就是我所說的朋友。”
齊思然氣都還沒喘勻,擋在鬆延身前。
鬆延看見身前的人,又驚又喜:“思然?”
越浮華的視線在幾人間梭巡,難以置信地笑著道:“看來,我們還真是有緣分。”
在鬆延看不見的地方,齊思然一瞬不瞬地盯著越浮華,眼神裡滿是請求。
越浮華看了眼鬆延,隨即移開視線:“既然這樣,那就一起回去吧。”
齊思然鬆了口氣。
有浮華姐在,就不用擔心那人的刁難了。
路旁的樹林間,有落葉被踩碎的聲音。
幾人草木皆兵地看去,發現一隻行屍嘶啞著嗓子,向他們走來。
越明華放開張左源,向它走去。
然而緊接著,從它身後,鑽出了一隊喪屍。
“明華,彆去了。”越浮華當機立斷,“上車。”
她話音剛落,越明華便停下了腳步。
接著,她拽上張左源,擠進副駕。
越浮華拉開駕駛座的門;另外四人沒再多說,擠上後座。
鬆延最先坐上去,然後是竇鈺祺和齊思然;見這邊人滿為患,越鉛華隻得從靠近屍群的那側車門上。
他打開車門,剛進去小半個身子,便被人拖住了後腿。
竟是一隻喪屍一馬當先,截了他的道。
越鉛華一腳踹過去,把它踹離了幾分。
本想著趁這個時機擠上車,但沒想到,身後又來了隻行屍。
它緊緊拉住他的胳膊,張口咬下。
在即將被咬傷的瞬間,它被短刀刺入了大腦。
越鉛華看了眼鬆延,喘息著,微微點頭道:“謝謝。”
“先上來再說。”
鬆延話音剛落,越鉛華變了臉色。
原先被他踹遠的喪屍,拖著殘缺的身體爬了過來,抱住了他的小腿。
越鉛華麵上浮現一層恐懼,他用另一條腿狠狠地踢過去。然而,這喪屍力氣大得驚人。
越鉛華劇烈的掙紮雖沒讓它得口,但也沒能將它掙脫。
他的脖頸被人抱住——又來了隻喪屍。
“鉛華——”
見狀,越浮華鬆開安全帶,準備下車。
身後的喪屍緊緊貼著他。越鉛華一邊蹬著雙腳,一邊胡亂晃動雙手。
混亂之中,他竟把鬆延扯了下去!
鬆延從後座滾落在地,左手小臂掛了彩,不知從哪掛出一道不短的傷口。
鮮血不斷湧出,鬆延後知後覺感到疼痛,甚至流出了幾滴生理性眼淚。
Omega的血液是他們最喜歡的食物,沒有之一。
這下,不僅是後麵的屍群,就連越鉛華身邊的喪屍,也放棄了到嘴的肉,向鬆延靠近。
鬆延反應極快,在行屍們倒在身上前,向右滾了幾圈,然後迅速起身,來到齊思然所在車門處。
齊思然打開車門,一把將鬆延拉進車廂又關上門,動作一氣嗬成。
不必多說,越浮華早在齊思然打開車門時便發動了車。幾人剛坐穩,越野車便拋下屍群,揚長而去。
鬆延和齊思然換了個位置,來到她和竇鈺祺之間。
剛剛死裡逃生,本以為小孩兒會纏著自己要抱。沒想到他隻是取出一瓶碘伏,一句話也不說就往傷口上倒。
碘伏的刺激性雖然沒有酒精強,但直接與傷口接觸,還是把鬆延痛了個結實。
多餘的碘伏從手臂兩側滴落流到本就濕噠噠的長褲上,讓人感覺更不舒服了。
到了這時,鬆延才發現小孩兒有點不對勁。
他的手在抖。
他在哭。